陸南枝看着她帶過來的那些工具，簡直驚呆了。
香火蠟燭，還有黃色的紙符，一身道士服飾，這簡直就是拍鬼片的道具！
那阿婆一進門就問芳姨，“是她吧？”
一邊說着，還一邊上下打量陸南枝，那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一般的看着她，讓人毛骨悚然。
“芳姨——你這是？”陸南枝無法接受，這樣一個滿臉充斥着巫婆氣息的女人在自己身上搗鼓。
“你不用怕，就是做個法事，讓王婆婆看看你的心神到底跑哪兒去了，好讓她幫你招回來。”
“芳姨！你不要胡鬧！你再鬧，我可不理你了！”陸南枝簡直怒了，這是什麼世道，竟然還有人公然到家裏來裝神弄鬼行騙？！若不是芳姨介紹過來的，她怕是要報警了，現在這般跟她說是在給她面子。
芳姨有些訕訕的，想不到陸南枝發起脾氣來還是很可怕的，便試圖再去說服她，但陸南枝說不幹就不幹，轉身就回了房間。
她只好將那王婆婆打發走，臨走前，還自掏腰包給了她五百塊。
穆秋雨從門外進來，剛好與王婆擦肩而過，斜睨了一眼屋內，突然地生出一絲想法來。
芳姨出了門，看到穆秋雨款款進來，低頭叫了聲：“夫人。”
“怎麼？剛剛纔見她過來，這麼快就看完了？小南，她正常嗎？”問這話的時候，她在心底裏不斷的笑着。世事竟荒唐至此，也所幸有了個芳姨，才讓以後的失態有了發展的眉目。
“大少奶奶不肯給她看呢，但是我是真擔心啊，她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心神不寧，我跟她拉着比比去散步，比比差點走到河裏去了她都不知道，出去產檢的時候，又說有車子跟蹤她，我回過頭去看，壓根就沒有什麼車子，前些天又說聽到有人在樓道里講話，還聽到車子的聲音，這——”
穆秋雨目不轉睛看着芳姨愁眉苦臉的樣子，笑了笑，“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這件事情，也先別告訴你大少爺了，他現在出差在外，一切等孩子出生再說吧。”
說着，她往屋裏走了去。
芳姨看着她背影，這才後悔把剛剛的話跟她說了，不由輕輕地抽了一下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叫你多嘴！”
傍晚，芳姨沒有空，得去超市買些日用品，老謝送她出去。
陸南枝在屋裏悶得慌，看了眼正在客廳研究股票的穆秋雨，不好意思，也不想叫她一同出去，便叫同樣無聊在打發時間的老黃跟她一同牽着比比散步。
初秋的傍晚，空氣宜人，只是那河裏的水有些怪味。
陸南枝記得，夏天的時候還沒這種怪味。
“大少奶奶，是不是覺得這氣味很不適應？”老黃頗爲體貼，“若是不適應，咱可以現在就回去。”
“沒有了，屋裏也悶得慌，出來走走對孩子好。”
老黃笑了笑，隨後變得疑惑，“這條河就是這樣的了，每年到這個時候都有股味道，也不知道是爲什麼，興許是上游有工廠，但是就算有工廠，也不止是在秋天纔開始生產吧？”
陸南枝不置可否，從前的事情，她不知道，不久，她也將離開這裏，這條河
但是老黃卻很執着，牽着比比要試探上游到底有沒有工廠。
陸南枝叫也叫不住，只好跟着他一路走過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想不到這條河竟然這麼長，回頭一看，秦家大宅已經沒了蹤影。
天色也有些晚了，她覺得周圍有些詭異，不想再走下去了。
“老黃，我們該回去了。”陸南枝輕聲叫着，她現在已經累得走不動了。
比比很興奮，老黃也似乎很興奮，不斷地跟陸南枝道：“到了，很快就到了。”
“到了？”陸南枝疑惑，“到哪裏？”
“很快就到那個地方了，我這些年來，一直不敢來這裏，今天，我總算敢來了，謝謝你，大少奶奶，要不是你陪着我，我肯定克服不了這個陰影。”
陸南枝越聽越糊塗，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她不由問道：“什麼陰影？”
話音剛落，老黃的步伐就慢了下來，晦暗的天色，看不清他的臉，隨後聽得他嘆了口氣，“沒什麼，還是回去吧。”
陸南枝不是八卦的人，但看着老黃今天特別奇怪，猶猶豫豫的，不由追問：“老黃，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剛剛說的陰影，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少奶奶，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半夜睡不着。”老黃說着，牽着比比就往回走。
他走得很快，陸南枝幾乎跟不上。
他越是這樣，陸南枝便越覺得奇怪，“老黃，你就告訴我吧，我不會睡不着的，就算睡不着也不會怪你的，到底這裏發生過什麼事情，還讓你有陰影了？”
老黃依然不語，而是走得更快了。
一直到了後門，見陸南枝沒有跟上，他這才站住等她。
“不好意思，大少奶奶，我走得太急了，沒能等你。”
陸南枝有些不滿，但也不好朝他發脾氣，只是覺得他今天實在是太奇怪，心事滿腹的樣子讓人很想一探究竟。
“是不是那條河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我見你們一個個對這條河都諱莫如深的樣子，難道之前有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老黃聽罷，慌了神，左看右看一番後，變得支支吾吾，“這不能說的，大少奶奶。”
“有什麼不能說的？咱都是文明人，難不成你還迷信？”
“不是迷信不迷信，是真的不能說。”
陸南枝定睛看着他，他話雖這麼說，但她覺得他還是想說的，若非如此，就不會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而是直接走人了，她明白這種守住祕密煎熬的心理，不由繼續試探着：“你就跟我說個關鍵點，比如鬧鬼啊，還是死人啊什麼的。”
怎料陸南枝話還沒說完，老黃的臉色瞬間變得萬分驚恐，“大少奶奶，你別——”
陸南枝斜睨他，“難不成，我還說對了？是殺人了還是自殺？”
她的不依不撓，讓他步步後退，忙不迭的擺手，陸南枝注意到他牽着比比繩子的手一直在顫抖。
正當她打算乘勝追擊的時候，穆秋雨突然從院子裏面快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