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們進去。
新生嬰兒，不知道是不是在保溫箱呆着的緣故，一個個都很安靜，這倒讓他有些意外。
小果凍醒了，張着眼睛，卻沒有焦點，看起來水靈，實則有些呆滯，無論他怎麼逗，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倒是剛剛那個帶他去換衣服的小護士看到他的表情後被逗笑了：“秦先生，你不要這樣，孩子現在還小，還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等長大點了纔好玩，那個時候你再逗她就能咯咯咯的笑啦。”
他便停下來。
其實，他壓根就看不出來哪裏像他哪裏像陸南枝，但終究是不讓人討厭的外貌就是了。
他一邊拿着她的小手逗弄着，一邊注意兩個小護士的舉動，趁她們不注意之際，他抽出口袋中早就準備好的剪刀，萬分緊張地剪下幾根毛茸茸的頭髮。
所有的動作水到渠成，沒有任何人發現。
嬰兒室裏的監控，他早就叫鍾嘉獎幫忙動了手腳，當時鍾嘉獎聽着他所說的話，不無鄙夷，但也知道他做的決定，沒有任何人能改變。
手裏緊緊捏着那幾根如茸毛般輕盈的髮絲，他招呼也不打，跨步走了出去。
Gay吧，鍾嘉獎在等他。
見他進門，鍾嘉獎愣了愣，隨後看了眼他緊捏着的拇指和食指，明白他已經真的幹了。
“給。”秦昊煜淡淡道。
鍾嘉獎給他遞過一個專門的袋子，一臉的不客氣，“這種東西，還是你自己裝吧。”
裝好了以後，秦昊煜終於敢抽幾張紙巾擦手心裏的汗。
“你確定真要這麼幹嗎？萬一大嫂發現怎麼辦？”
“只要你不說，就不會有人發現，監控都被關了，難不成還有人有通天眼？”
鍾嘉獎死死盯着他，“你早上跟我說，是你老爸讓你這麼幹的，怎麼現在我倒是覺得你也想這麼幹？據我所知，即便秦伯伯強勢，對你還是有幾分懼怕的，你若是真不同意去做的事情，他又怎會強迫與你？就像拒絕艾彤彤娶陸南枝這件事情一樣，他拿你沒辦法，你明明知道，卻不反抗，真是讓人想不通啊。”
秦昊煜抿了口啤酒，“沒錯，你說對了，我就是自己也想這麼幹，行了嗎？”
鍾嘉獎斜睨他一眼，從他眸光中看出一絲怒氣，也不知道自己在生自己的氣還是生別人的氣。
“嘖嘖嘖，還真是，你幼不幼稚！竟在這裏跟我賭氣！連自己女人生的孩子是不是你的都不知道那是你自己沒本事，你反倒要跟我發脾氣了。”鍾嘉獎也氣得一口抿盡杯中酒。
“……”鍾嘉獎一臉不可思議看着他，“秦昊煜，我真覺得你沒救了。”
是啊，他沒救了，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沒救了。
還有不足一個月就要跟裴君怡訂婚，他不過也是想還陸南枝清白罷了，這樣想着，倒是安慰了許多。
“結果大概什麼時候能出來？”他站起來問道。
“那得看你是想早點知道還是想晚點知道了。”鍾嘉獎漫不經心。
“早點，越快越好。”他說着，轉身就走了出
去。
秦昊煜一推門就看到一幕讓他無比震驚的景象。
裴君怡竟然……竟然出現在他們家客廳，跟穆秋雨和秦牧一起……逗小孩。
“昊——”半倚在沙發上的裴君怡，聲音蒼白，沒有一絲力氣，連站起來也費力。
“你坐着，坐着。”秦牧拉着她坐下，隨後朝着秦昊煜道：“你終於肯回來了。”
他眸光冰冷，淡淡問道：“你怎麼回來了？十天還沒過去，小糖果在保溫箱裏的時間不是需要十天嗎？”
還沒等裴君怡回答，秦牧就幫忙接腔，“是我讓她回來的，私人飛機，配了兩個專門的醫生，總算是安全到家，你也別問那麼多了，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規矩，好好護理着不就行了嗎？再者，她生孩子你也不通知我一聲，害我記掛，我能不派人去接她回來見一面？”
秦昊煜總算明白，秦牧的眼線遍佈秦家和公司上下，哪裏有瞞得過他的事情？
再看一眼躺在嬰兒牀上的小糖果，他沒再說什麼。
也不知道是什麼在作祟，小糖果比起小果凍來，他似乎更喜歡小糖果，好像冥冥中有種感覺，跟小糖果比較近一些，即便小果凍是陸南枝生的，但是感覺是騙不了人的。
秦昊煜，你在想什麼？！都是你的孩子，你瘋了嗎？
“多可愛的孩子呀，簡直是像極了，你看看那眉目，那嘴巴，沒有哪一處不像昊煜的，人都說兒子像媽，這小糖果卻像爸爸，興許長大了是個有作爲的孩子呢。”穆秋雨也眉開眼笑的逗着孩子。
秦昊煜盯了她一眼，蹲了下去，作勢要把嬰兒牀搬走。
“誒誒誒，你這是要去哪兒呀？”秦牧一把拉住他的手。
“回房間，他吹不得風。”
“房間跟客廳有多大的區別？你就是見不得我管你是不是？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做決定，我幫你做一下決定怎麼了？這不是家長應盡的義務嗎？”
拗不過他，秦昊煜只好把孩子放下。
“坐下來！有事情要問你呢。”
他看了眼裴君怡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裴君怡馬上靠到他身邊去，弱聲問道：“昊——剛剛，你去哪了？怎麼一整天都不見你在家？公司的事情很忙嗎？”
是人也聽得出她的明知故問。
“陸南枝生孩子了，女兒，去看她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想氣她。
怎料，她只是淡淡地“哦”了聲，隨後難得甜蜜地笑了笑：“真是恭喜她，孩子這麼快就生下來了，少受至少半個月的痛苦。”
穆秋雨適時插話，“不過這事說來也蹊蹺，怎麼會跑到那麼遠的地方把孩子給生了呢，還說什麼，不是自己生下來的，而是別人給她開膛剖腹挖走的，我總感覺這事兒，有些讓人發寒，不過，我聽芳姨說了，這段時間，小南總是神經兮兮的，一個人胡亂說話不說，行爲舉止也頗爲奇怪，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說出這樣讓人膛目結舌的話來，想來也不是什麼奇聞了。”
“神經兮兮？胡亂說話？”秦牧疑惑地問。
穆秋雨看了他一眼，便喚來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