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枝點頭，“都走了，你爸爸不知道要去哪，穆秋雨跟了上去，哭得悲天動地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嗯，不會出事的，昊天還沒出來，她是不會去尋死的，除非到了最後一步，老頭子真的不鬆口，她可能會選擇以自殺威脅。”他淡淡的應着，在牀邊坐下，一副心事滿腹的樣子。
“爲什麼突然的就要放了他？之前不是說要給他們母子一點教訓嗎？”陸南枝不解中還帶着幾分猜想。
“我舉報昊天，讓他進監獄，不過是想警醒穆秋雨，若是不說出當年殺害我媽媽的真相，昊天這一輩子也就毀了，我是想以此來交換她內心藏了二三十年的祕密，怎奈，她的口撬不開。”
“雖說她很愛權利錢財，但是她更是愛昊天如生命，曾有一次，昊天在國外上學的時候，被騙子盜取信息，向她勒索，讓她隻身一人奔赴預約地點，她二話不說就隻身一人過去，身上揹着現金，跟我上次去救小糖果很像，但是後來見不到人，給了錢還見不到人，她就跟那幫人拼命，即便身處那麼危險的境地，她也要見到昊天。”
陸南枝能理解做媽媽的心情，但是若涉及到自己殺人的問題，她想不透，“一般人，是絕對不肯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除非是變態殺人狂，又或者是神經病，這種事情想想就可怕，怎還會承認？”
秦昊煜沉吟，“所以，我纔想着用這種極端的手法，我本來也不想送昊天到監獄裏，但是她的口既然鬆不開，我就送他進去好了，誰知道，她依然堅持不肯承認，以我對她的理解，恐怕兇手真的不是她。”
陸南枝更不能理解他的判斷了。
“穆秋雨做事愛斬草除根，但是當年——你知道當年在河裏面救下我的人是誰嗎？”
“老黃？”
秦昊煜驚訝，“你怎麼知道？”
陸南枝便將今天在客廳聽到的話告訴他。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老謝告訴我的。”秦昊煜回答着，站了起來，“他跟我說了，那天穆秋雨確實不在場，也沒有吩咐過他去做任何的事情，老黃那天也在給老爺子開車，當時我以爲是老謝幫忙穆秋雨完成了這件事情，萬萬想不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轉機。”
“那老謝還跟你說了什麼嗎？”
“沒說什麼，他只是跟我說了當時穆秋雨的去向，怕是想跟我邀功，畢竟現在穆秋雨地位岌岌可危，而他退休時日尚早，若是穆秋雨不在，沒人用他，他定然是要失業了，即便要開始重新找工作，怕是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差事。所以現在想討好我，目的不過是讓我留着他一直到退休罷了，小井市民的想法，他不知道與我們簽了勞工合同，我們沒有資格炒他，即便炒也要賠錢。”
陸南枝一邊聽着突然想起了領悟一件事，不由問道：“你媽媽溺水的河是不是你家後面的那條？”
“是。”
陸南枝掩嘴輕呼，“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時候，他們都對那條河諱莫如深，都不願讓我過去那邊散步，特別是比比——昊天養的那條狗你記得嗎？”
“記得，就在你走之後的一個月就死了。”
“嗯，當時他也老了，不過，他好像很有靈性，去到那條河邊就像是瘋了一般往上邊衝，有一次帶我去上游，我記得老黃跟着，後來回家的時候，他和穆秋雨兩人對視的眼神很曖昧，我當時還不知道那條河有什麼問題，也不知道穆秋雨跟他之間有什麼問題，但是，我覺得，老黃和穆秋雨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特別是老黃，他當時看我的眼神——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還沒等陸南枝說完，秦昊煜就衝了出去。
走到老黃房間的時候，才發現上了鎖，隔壁傳出孩子吵鬧的聲音，是芳姨在逗小糖果和小果凍玩。
秦昊煜闖門進去的時候還把兩個孩子嚇了一跳，見是秦昊煜過來，小果凍馬上就撲到他懷裏，“芭比！好久不見！”
陸南枝此時也追了過來，拉過小果凍，“不要吵你爸爸，我們回去。”
待陸南枝帶走兩個孩子。
芳姨一臉的疑惑，“大少爺——你是要找我嗎？”
“老黃呢？”
“好像走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晚上六七點，你跟老爺剛回來，他就走了，收拾了行李，好像是——好像是夫人讓他走的。”
秦昊煜沉吟，“好，我知道了，芳姨你早點休息。”
說着，他欲走。
芳姨卻叫住了他，神色訥訥。
“還有什麼事情嗎？”他盯着她，眸光中閃爍着一絲期盼。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我知道在主人家說這些話是不該的，但是誰讓我聽到了呢？真是矛盾啊，我也恨我的耳朵爲什麼這麼靈。”
“芳姨你說吧，我保證你的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秦昊煜耐着性子去引導芳姨，他知道她的個性，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人，即便再沒耐性，也要用心引導，他有預感，芳姨說出的話，一定是他想要聽的。
“我聽到夫人讓老黃走了，她說要老黃帶着祕密走，誰也別說，老黃當時反對，不肯走，她就硬是要推着他，而他們說的那個祕密，我也聽到一點，夫人說的，若是敢說出來，他們都別想活命！”
若是敢說出來，都別想活命……
秦昊煜愣怔站在原地，一時間猜不透這句話的意思。
“少爺——大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秦昊煜迅速恢復過來，“那除了這個，你還聽到什麼嗎？”
芳姨很努力地想了想，隨後一副極度痛苦的樣子，摁着太陽穴，“沒有了，我就聽到這麼多，說什麼極大的祕密，河邊什麼的，說得我頭暈轉向。不過，我最近好像……你知道的，少爺，你曾經送過我去醫院，我有頭痛病，一想得多了就痛，但是有時候腦子裏卻像是有一些碎片，在裏面兜兜轉轉，那些碎片好像，好像是關於少爺你，和你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