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千年冥夫買一送一 >第598章 無處尋找
    “滾滾滾,趕緊去財務部把這個月的工錢結了,我現在看着你就煩。”陳主任嫌棄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工作人員。

    從一開始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表現的一副唯唯諾諾十分怕事的樣子,連名字也不敢主動提起的人,爲了一份可能工資並不算高的守屍工的工作,連尊嚴都可以不顧,向一個比自己年輕上十多歲的人下跪。說實在,我看到這景象心裏還是有些難受。多年前的媽媽說不定也曾經這樣,爲了養活我和姐姐,不知道把自己的尊嚴丟棄過多少次。

    忍不住就對陳主任說了句:“要不就算了,他家裏有老有小,再給他一次機會。”

    陳主任鄙夷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又諂媚地看向我,“安小姐,您真是寬容大量。我相信您這麼好的人,一定會有好報的。”而後他又轉向跪在地上的工人,命令般道:“還不趕緊謝謝安小姐,這個月工資就扣三分之一”

    雖然被扣了三分之一的工資,但比起丟工作,這個懲罰顯然是更加讓守屍工能夠接受,感恩戴德地向我磕頭道謝。

    我心裏很清楚,能夠在安保森嚴的殯儀館把屍體偷出去,一定是有嚴密的計劃的。如果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就算當時三個守屍工都在場,說不定偷屍的計劃也是會成功的。當然,我替他求情還有另一個想法,這個人這麼在乎這份工作,想必一定很兢兢業業地看守着,所以在他口中說不定能夠套出一些情況來。而且,我也很不滿陳主任對他的態度,好像自己是天王老子一樣。

    起初我對這個陳主任的印象還算是好的,年輕有爲又有責任性,經過剛剛的小插曲後,我看到他這副嘴臉就覺得噁心。

    媽媽遺體丟失的事情雖然說是底下工人看管不力,但很明顯他這個做領導的對於底下工人的情況也並不清楚,而且也並沒有養成巡查工人工作的習慣,否則他們怎麼敢明目張膽地做出這種事情來。但他剛剛的口氣,就像是這次的疏漏和他完全無關,他只想着甩鍋給底下的人,自己就只知道點頭哈腰道歉。在殯儀館找不到之後,我就再也沒看到他拿出一點實際的解決辦法。

    在5號停屍間裏轉了一圈,我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找到,只能雙手環抱在胸前不滿地瞪着陳主任。估計是我心裏的所有情緒都映在了臉上,他連多看我一眼都覺得害怕,總是刻意地躲閃我的目光。

    “眉眉,你看這個”白千赤的聲音在我背後傳來。

    我回頭望去,在停放屍體的檯面邊角的一個縫隙上夾着一根頭髮。值得注意的是,這不是一根普通的頭髮,而是一根紅色的長髮。

    據我瞭解,停屍間只要有屍體被搬離就會做一次徹底的清潔消毒。因爲媽媽的遺體是突然消失的,也就證明這裏還沒來得及清潔。

    媽媽沒有染過頭髮,她頭上掉的只會有白色或者黑色這兩種髮絲。而看屍工是一個男人,除非他是變裝癖,帶着紅色的假髮,不然這根頭髮不可能是他的,只有可能是屬於那個偷盜屍體的人。

    我拿起那根長髮,遞到陳主任面前:“陳主任,這根頭髮你看看。”

    他愣了一下,結果我手中的髮絲,一臉疑惑地問道:“安小姐,你把這根紅色的長頭髮給我做什麼我可沒有收集死人頭髮的習慣。”

    這什麼跟什麼我真是懷疑他這個主任是走後門才當上的,腦回路根本和正常人不一樣,簡直愚不可及。

    “陳主任,你們這裏是屍體一旦移送就會清潔消毒的對吧”

    他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我又接着說:“既然這樣,這根頭髮很明顯也不是我媽或者我們在場任何人的。它現在出現在這裏,也就證明這根頭髮的主人曾經來過這裏。我希望陳主任您能好好想想,在你們殯儀館內有誰是染着一頭紅髮的”

    陳主任不假思索地回答:“這個不用思考,我們殯儀館秉承着一種對逝者的人文關懷,在我們這裏工作的任何人都不能染髮。正所謂,我們生來是赤條條來,死後也是赤條條的走。所以我們的工作人員都是用最真實的狀態去面對死者的。”

    不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這怎麼可能呢

    “你們停屍房不是鎖着的嗎怎麼可能會有人隨隨便便能夠進來”我質問道。

    守屍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狠狠地拍了下手掌說:“這裏的鑰匙丟過”

    陳主任一臉驚訝地望向守屍工,“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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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守屍工說:“陳主任,您知道的呀就是前幾天老張那個破包在街上被人劃了,當時他和您說了,只是您正和高祕書......”

    “閉嘴,這件事我知道不就是老張錢包和鑰匙都丟了嘛我記起來了。”陳主任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地。

    “就是啊當時我們還問您要不要告訴上面,順便換個鎖。您說的是,不會有人惦記這些東西,幹這行的自己都覺得忌諱,還會有誰來偷屍體。”

    守屍工的話越說,陳主任臉色就越難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守屍工,“行了,這裏沒你什麼事了,你走吧讓我陪着安小姐他們就好了。”

    守屍工也是有點眼力價的,多餘的話也不敢說,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白千赤走到陳主任面前一把奪過了他手上的紅髮放在鼻頭前聞了聞,眉毛瞬間就皺成了一個大疙瘩。

    “發現什麼了”我着急地問。

    這種時候我已經顧不上和他鬧變扭,如果他能夠幫忙找到媽媽的屍體,說不定我心底的氣就會徹底消了。畢竟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發脾氣的原因,並不是因爲他真的做錯了什麼,我就是氣我自己。

    他看了一眼在我身後的陳主任,示意我靠近他一點。

    我雖然心裏還是有些膈應,但還是走到了他的身邊。他微微地彎下腰,湊到我的耳邊可以壓低聲音道:“我聞到了死人的味道。”

    死人

    什麼意思,這根頭髮是一個死人的難道這是之前停在這裏的屍體留下的。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的線索豈不是又斷了。

    不,如果這根頭髮單純地是來自於屍體上的,白千赤絕對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一定還有別的發現。

    我正想問他的時候,陳主任的手機突然響了。

    只見他對着電話那頭連連地說了幾聲“嗯”,又說了句“好,我們馬上就過去。”然後就立馬掛下了電話。

    他接電話的時候我就看着他的表情不對,等他開口的時候我才能夠理解他爲什麼會露出那種驚訝、恐懼、又要強裝鎮定的表情。

    剛剛那個電話是警察打過來的,說是接到羣衆報案,在橋東發現了一具被解剖了的屍體。警方過去後經過法醫認定,這具屍體是已經死了很多天的,但上面解剖的痕跡卻是新的。意思就是,有人將屍體解剖並且拋屍了。

    這件事原本是不關陳主任什麼事情的,警方的事情,當然是警方解決。但因爲媽媽的屍體丟失的原因,殯儀館已經報案了。正好這具屍體是突然出現的,所以警方就要求我們現在趕緊去認屍。

    一路上,我的腦子都有點亂,反覆不斷地在回憶剛剛陳主任對我們說的話。解剖屍體,還讓我們去認屍意思是我媽媽的屍體被偷去解剖了嗎

    我腦海裏立即浮現出了之前那個噩夢,高瑩和傑克拿着寒光閃閃的柳葉刀對着我的畫面,忐忑不安地跟着陳主任來到了橋東。

    案發現場是市中心的跨河大橋下的河岸邊。這座橋建成於零幾年,附近還修建了休閒公園,平時很多人都會在案發現場往上的河岸小道鍛鍊,算得上是人羣密集區了。據接待我們的女警說,這具屍體最先是一位姓王的老大爺晨跑的時候發現的。他今年有將近八十歲了,但身體硬朗的很,因爲住在這附近,所以有每天都在這裏晨跑的習慣。

    據王大爺的口供交代,今天天還沒亮的時候他就從家裏出來晨跑了,那個時候他就隱約看到有幾團黑色的影子在橋底下,但是因爲當時天沒亮,老大爺眼睛本來也有些老花,就沒當回事。等他再往回跑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這時他多留了個心眼,多望橋下看了眼,沒想到就看到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當時女警和我說的時候我還覺得不可思議。王大爺不是一個近八十歲還有老花眼的人嗎怎麼可能在隔着近二三十米的河岸小路上就能看到橋下有一具屍體,這多半是老人家說話誇張。

    被領到案發現場的時候,我才真正明白王大爺說的“血淋淋”是什麼意思。屍體躺着的地方,有近五米的位置都被鮮血染紅了,原本潔白的沙子如今豔紅得讓人膽寒。

    我見過血腥的畫面算多的了,解剖屍體也不是沒有見過。之前我也遇見過一羣熱衷於給人動手術的鬼醫生們,但是當時的畫面看着頂多是讓人恐懼,而現在的畫面卻讓我一時間忘記了“恐懼”這個詞,只想要趕緊逃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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