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夢哲拿起高瑩的照片仔細地端詳起來,看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道:“美,這女孩兒真美。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人。要是我哥看了,一定會喜歡的。”
“那可不是,高瑩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花,能不長得好看嗎”我有些小自豪地說。雖然他誇的不是我,但作爲高瑩的朋友,我也覺得臉上長光的很。
趙夢哲又盯着看高瑩的照片看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把趙夢學的照片拿出來,便又急急忙忙地在這屋子裏唯一的大木櫃子開始翻找。找了小一會兒,他纔拿着一張上面都已經積了不少灰塵的照片出來。
“這是我哥高中畢業時候的畢業照,我哥他這個人不愛拍照,再說我們家這條件你們也看到了,拍照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還是有些奢侈,所以也請你們見諒。”他指着照片最後一排,最旁邊的一個大男生說:“諾,這就是我哥,因爲他長得高,所以總是要站在最後面。他的身高得有一米八三左右。”
哇哦這身高,和高瑩還能夠有最萌身高差。不過他們家基因還是挺奇怪的,趙老爺看着也就一米六左右,就算他現在是因爲年紀大了,所以身高有些縮水,但青壯年的時候最多不過一米六五。可是他倆個孫子的身高都有一米八以上,這基因突變,未免也太誇張了一點。
畢業照看得不太清楚,就小小的一個頭,但從他笑着的表情來看,還算是一個長得很陽光的少年,而且眉眼似乎比趙夢哲更勾人一些。我覺得這應該是高瑩會喜歡的那種類型。
現在我們雙方都見過照片了,彼此也都很滿意,這樁親事若是沒有什麼意外的地方,應該就這麼成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卻不是高瑩和趙夢學之間的婚事問題,而是我們四個夜裏要住在哪裏的問題。這屋子就只有一鋪破木板牀,也就能睡下三個人吧。隔壁那間茅草屋放着趙夢哲的屍體,另一邊的屋子裏堆滿了柴火,根本不肯能住人,所以住宿問題就成了最犯難的事情了。
“要不,我去求村長,你們四個就到村長家住着”趙爺爺突然開口。
村長家一聽就比這裏好得多,說不定還有牀,還有溫暖的被褥。只是我們一行四個人,和人家村長又非親非故的,人家憑什麼要讓我們留宿在他們家裏。
“這樣不好吧要不,我們四個打掃打掃柴房住下算了。”伯父開口。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彷彿聽到了心碎成好幾瓣的聲音。辛辛苦苦來到這裏,沒有肉喫也就算了,竟然還要睡柴房我特麼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我要是我這麼辛苦,最後這樁陰親還成不了,我真的會爆炸
“不行”趙爺爺連忙拒絕,“過門便是客,更何況你們還是我們家的未來親家,哪裏有讓你們睡在柴房的道理要睡,也是我和夢哲兩個睡柴房,你們四個睡在這牀上。”
我看了一眼那木板牀,上面發黃泛黑的棉絮,心裏暗暗想道:天啊,別搞我了好不好這牀這麼小,都不夠我那以前的單人牀大,怎麼可能睡得下四個人。就算白千赤不睡,我也沒理由和伯父伯母睡在一起,多奇怪啊再說了,這被褥看着.......有那麼一點點不乾淨,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上面會不會有蝨子或者別的什麼蟲子細菌。真是想想都覺得害怕,頭皮一陣發麻。
趙爺爺興許是看出了我心裏的不願意,但也不好說破我,隨而換了一個理由說:“你說這還有一個小姑娘,就這麼睡也不方便,你們先在這裏坐着,我去求求村長,他人很好的,不用擔心。”
伯父推脫了好幾次,終於還是擰不過趙爺爺,我們四個只能坐在趙家屋子裏等着去求村長的趙爺爺。
在等待的過程中,我不斷地在心中禱告,求求上天能夠垂憐一下我這個連晚飯都沒有喫飽的小丫頭,來的路上還曾經受了重傷,就不要讓我睡在這麼破的小木牀上了,讓我能夠躺在柔軟的牀上安安心心地
或許是我的禱告真的傳到了上天的耳朵裏,又或許這個村長真的是一個大好人,總之就是趙爺爺出門沒多久,就把村長給帶回來了。
“來來來,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們村的村長。”爺爺滿臉堆笑地指着站在他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子說。
村長看起來估摸着也就四五十歲,有些禿頂了,小腹上也有着中年男人的標配,一個圓潤的啤酒肚。黝黑的臉上有不少皺紋,特別是笑起來的眼角處,那皺起來的皺紋簡直可以夾死一隻綠頭蒼蠅。
村長微微地鞠了一個躬,客客氣氣地向我們介紹他自己:“你們好,我是這個村的村長,姓宋,單名一個寶字。你們以後叫我老宋就可以了,不必村長村長這麼客氣地叫着。”
伯父伸出一隻手,說:“很高興認識你,宋村長,我姓高,全名是高金平。”
村長笑着握住了伯父的手,說:“都說別這麼客氣。既然兄弟你姓高,那我就叫你老高。你看怎麼樣”
伯父客氣地笑着說:“宋村長既然給臉我,那我也不能駁了你的面子。”
“那還叫宋村長”村長笑着說。
伯父也跟着笑了起來,連忙改口道:“叫老宋,老宋”
就是這樣,我們跟着村長一起回到了他的家中。
村長家在趙家院子更往山村裏的一片水田中央,是一棟兩層高的小樓房,也是這個村子我唯一見到的一個小樓房。這棟樓房通體都是用木頭搭建的,在樓梯上每走一步都會有細微的“卡茲”響。
據村長介紹,他們家房子一樓就是村委辦公室,二樓纔是住人的地方,而且二樓最右邊的小房間還是一間播音室,專門用來給村民們播報一些重要的信息,活着有什麼通知也是依靠這間播音室。所以這棟樓房真正的屬於村長家的人住面積其實並不大,他們家包上兩位老人一家五口人,也就三間房間。因爲我們四個要過來住,村長的兒子還特地騰出了他的房間讓給我們,自己睡到客廳去了。
當然,我們四個人單靠一間房間肯定是不夠的,好在村長家還有一間閣樓,不過閣樓的層高特別的低矮,纔剛剛夠兩米,所以閣樓一般都是存放一些資料文件什麼的東西,平時偶爾家裏來一兩個親戚也會讓他們上來擠一擠。
我想着伯父伯母年紀也大了,閣樓爬上爬下的實在是不方便,也就自告奮勇地說要和白千赤住在閣樓。原本伯父伯母兩個是不同意的,覺得我們兩個是爲了高瑩才一路受了這麼多的苦,現在還要委屈我們兩個住在閣樓,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但最後還是扭不過我們便只能答應。
夜裏,我睡得很難受,好幾次都夢到面前有一隻大雞腿,等我正準備要下口的時候,卻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此循環反覆一直夢到這個畫面之後,我終於生氣了,坐在牀上再無睡意。
窗外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地面,這時我才發現這閣樓原來是有一個小窗子的。白千赤還在熟睡着,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小窗子前打算欣賞一番這美好的月光美景,不料卻被我看到了一個很詭異的畫面。
屋外的路邊有一個人正拖着一個白色不明物體艱難地走着。這大半夜的,村子裏又沒有燈,好在今夜萬里無雲月光皎潔,要不然我連個人影估計都看不到。
不過,那個人到底在做什麼
我定睛一看,心臟陡然一驚。這人不就是趙夢哲嗎他手上拖着的好像是......
是一具屍體
屋子離水田邊上的路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而且我還在二樓,看得不太真切,可是不知怎麼的,我就有這種感覺。那個詭異的人就是趙夢哲,他拖拽着的就是一具屍體。
腦海裏冒出這個念頭之後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打算親自下去探個清楚。高瑩可是要嫁到他們家去的,若是這個趙夢哲有什麼問題,那我豈不是親手把自己閨蜜往火坑裏推。
我還準備叫醒白千赤,但看着他睡得香甜的模樣,最終還是放棄了。這一路他耗費了不少陰氣,身體估計也虛弱了不少,只是一直強撐着什麼話也不說,現在還是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比較好。我就自己一個人下去,偷偷看着就好,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情,不必勞師動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