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又停下了手看着顏娘子。
顏娘子臉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窘迫還是爲難,她捧着盤子,擡起頭來,衆人又馬上繼續說話燒烤甚至搶喫,裝作沒瞧見似的。
但是,這倒顯得更加的刻意。
“喫啊!”肅親王反而顯得咄咄逼人。
顏娘子只得忍下了心頭的尷尬,一口一口地吃了他遞過來的烤肉。
極兒見三叔面容露出威嚴之色,也不敢再叫顏娘子烤肉,轉頭去看着落蠻。
落蠻叉着一塊大肉,眼前這一幕她都是看在眼裏的,但是煒哥不動聲色,她也不動聲色,雖然煒哥的不動聲色看起來像是在狼吞虎嚥而顧不得其他。
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又或者,是這火光之下,香噴噴的烤肉,人和人的距離太近,而產生了一些奇怪的化學反應,她覺得顏娘子臉紅了。
老公爹的心思她很清楚,老公爹說白了就是一個鋼鐵大直男,聽煒哥說他誤以爲顏娘子單戀他,所以,格外留意了顏娘子,從而對她產生了一些憐惜的感情,這塊肉純粹是因爲顏娘子一直在給極兒烤肉,自己沒喫,催發了他心底的這種憐惜,纔會把肉給她送過去,然後叮囑她喫下。
可顏娘子不該臉紅啊,畢竟她纔給老公爹派發了好人卡。
莫非,是這火光映照,她熱,所以紅了臉。
“嫂嫂,肉!”極兒巴巴地問着,他想自己烤的,但是,擠不進去烤場了。
極兒應了一聲,“知道了,要是像煒哥那樣喫膩就不好了。”
喫膩了的煒哥正在大口地喫肉,忽然被極兒cue了一下,擡起大俊臉,“是啊,煒哥方纔吃了好些青菜,才把那股膩味給壓下去了。”
落蠻忍不住了,“煒哥,你是否有丈量過你的臉皮?”
此言一出,臧大人和東方山zhu都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懂得的都懂。
不懂的,或許是因爲臉皮一樣那麼厚。
果然,摘星樓諸將都擡起了茫然的眸子,臉皮還要丈量?尺量都已經很誇張了好嗎?
但是,這種話題大家不是很感興趣,喫起來,乾飯纔是正兒八經的人生。
酒罈子不斷地清空,大家喝得醉醺醺的,顏娘子藉口說鍋裏頭還煮着涼茶,便起身走人了。
肅親王看着她的背影,充滿了憐憫,這可憐的小女人啊,經歷了太多的困難艱險,有個人對她好點,她眼睛都紅了,不容易啊。
“王爺,您看什麼呢?”蘇復見他整個人都發怔了,又深深地看着廊上,不禁問道。
“看一些你永遠看不到也看不懂的東西。”肅親王收回了眸光,意味深長地道。
黑影擡起頭,醉眼朦朧,神情陡然地一緊,“有鬼?”
並無人搭理他。
肅親王半醉起身,抖了一下衣袖,抱拳對臧大人致意,“你慢喫,本王喫飽了。”
臧大人站起來還禮,“王爺慢走!”
喲,王爺有點飄然是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