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看着她,視線有些穿透力度,落蠻總覺得她的眼神要望穿她的靈魂,直指人心,還夾着許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當然,落蠻沒敢去揣測一個百歲老人的心裏所思所想,只依照禮儀拜倒,心裏也不免被太皇太后所震驚,壽宴見她的時候,雖有威嚴,但老態龍鍾,疲病交加。
如今整個容光煥發,母儀天下的氣勢逼人,隱隱散發着王者的風範,讓人心神折服。
“起來!”太皇太后緩緩地走向正座,秋嬤嬤爲她先提袍子的鳳尾,她才坐了下來。
落蠻站起來,跟着過去站在她的身邊,“老祖宗有何吩咐?”
太皇太后壓壓手讓她坐下來,她也不客氣,道謝之後便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心裏頭總覺得有些奇怪,不是說一會兒去太廟嗎?爲什麼這會兒殿中還沒有其他嬪妃過來?
她其實挺怵和這位老太太單獨相處,總覺得她坐在那裏就給人咄咄逼人的感覺。
“聽聞你和有煒還不曾圓房!”
本以爲她要說太子自盡的事,沒想卻是問及隱私,落蠻無奈地擡起頭,這算怎麼回事?爲什麼人人都知道他們沒有圓房?他們是各自派了一位牀頭婆婆蹲在牀底下偷聽的嗎?
“回老祖宗的話,我們……身體都不是很好,在調養中。”落蠻嘶嘶吸了兩口氣之後,梗着脖子回答。
太皇太后道:“不是催你們,這種事本就要你情我願心意契合纔行。”
那您何必提呢?落蠻心底無奈地道,這些話問出來多尷尬啊。
而且問得還如此的隨意淡然,就好比問聽說你們還沒喫飯一樣。
太皇太后看出她的不自然來了,淡淡地道:“圓房是遲早的事,你也彆着急,他飛不了,該是咱的還是咱的。”
落蠻愕然地看着她,這會兒可顧不得尷尬了,正色道:“我沒擔心過,我也不着急,管他飛不飛的。”
太皇太后壓壓手,“行了,那日有煒都已經告訴哀家了,你們的事,哀家不會過問,叫你過來是要聽聽你關於東宮如今狀況的分析。”
落蠻腦袋嗡地一聲,想起那天過來的時候宇文嘯和她在裏頭說了好一會兒話,竟是說他們之間的事情?
他說什麼了?爲什麼太皇太后會覺得她很着急?
落蠻顧不得說人手的事,追問道:“他和您說什麼了?”
太皇太后眸色微沉了下來,“問你東宮的事情。”
落蠻暗自磨牙,宇文嘯這個人真不可靠,這邊跟她卿卿我我了,看着關係融洽了,回頭又在太皇太后面前編派她,渣男!
而且,這老太太也不是什麼好人,今天還叫她穿什麼青鸞朝服,不知道是要怎麼害她算計她的。
落蠻和她說了一通東宮的現狀,俏臉浮紅,怒火在心底竄起壓下,想立刻找宇文嘯問問,但見太皇太后在乎東宮,她自己也得藉助太皇太后來幫東宮一把,因而把東宮的弊端陋習乃至她整治的事情都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