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柴是自打在平安苑伺候六公子之後,才被分派到王爺身邊伺候的,一下子被提拔伺候王爺,他簡直都不能相信呢,本來以爲伺候王爺是十分艱難的活兒,殊不知,王爺竟比任何人都好伺候,除了偶爾發發脾氣之外,沒叫他受過什麼委屈。
馬蹄聲噠噠噠地響起,阿柴回頭看了一眼,瞧進了一雙凶神惡煞的眸子裏,嚇得他忙地收回視線,壓低聲音道:“王爺,是袁侯老爺和袁肇將軍來了。”
肅親王藏在袖袋裏的手哆嗦了一下,面容也略顯蒼白,但頎長身子絲毫沒有動搖,繼續穩如泰山地站着。
對岳父和大舅哥,他是打心底裏懼怕,至少這麼多年都是。
但是,就在老丈人把他大兒攆出兵部之後,他就決定再不會怕他們了。
否則,長此以往肅王府滿門,真的要被兩邊丈人欺壓得擡不起頭來。
袁侯父子也看到他了,居高臨下又充滿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便別過了臉。
袁侯今天的心情很差,因爲母親從昨天開始就絕食,與他鬧脾氣,而這一切,都是因爲蘇洛蠻上門鬧過一場。
袁侯不想搭理肅親王,袁肇則是瞧着肅親王的背影就來氣。
他這些年怪罪宇文嘯,但他始終認爲宇文嘯再錯,都不若宇文海錯得離譜,夫妻多年,他竟不信袁霽爲人,衝這點,宇文海死一千次都不值得可憐。
換做往日,肅親王怕就是忍下這口氣了,被袁家人侮辱反正也不是頭一遭,再難聽的話都聽過。
但今日出門的時候遇到了黑影,黑影說宇文嘯還盼着回兵部,他心裏很酸,很難受,再聽得這話,他怒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猛地回頭,在寂冷而暗黑的夜裏,用冷銳的眸子盯着袁肇。
袁肇還沒下馬,見他倏然發怒看過來,冷冷一笑,“怎地?說你還說錯了?”
肅親王腳下一蹬,伴隨一聲怒吼,便如豹子般朝袁肇撲了過去,直接把袁肇從馬背上撲下來,雙拳掄起,直接開揍。
袁肇是不妨他倏然出手,一時失措之間,任由他打了幾拳才反應過來,當下與他扭打在一起。
袁肇這些年一直在軍中,武藝極好,肅親王也是武將出身,雖然跟着太子這些年忙於朝中的事,卻也不曾忘記練武,兩人心裏都堵着一口氣,打起來毫不留情,一時難分高下。
袁侯眸子冷了下來,馬鞭朝兩人揮打了過去,怒斥道:“都退開!”
但兩人正是滿心狂怒之際,鞭子下來也分不開兩人,繼續一拳一腳地在雨中打着。
人漸漸地多了起來,看清楚是袁肇和肅親王打起來,都十分詫異,肅親王這是瘋了嗎?竟然跟袁家的人打起來,他往日可是十分懼怕袁家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