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謝您的手下留情,話說回來,關於當太子一事,您怎麼看?”宇文嘯不許他轉移話題,很強硬地把話題給拽了回來。
肅親王無奈地看着他,瞧這雲淡風輕的表情,聽這說隔壁二大爺今晚喫大白菜般閒話家常的語氣,就好似他想要當太子,聖上會會冊封他爲太子似的。
“父王不是沒有心氣的人,但當太子這事啊,不見得好,勞神傷財不說,肅王府裏的人頭隨時會被人當韭菜一樣割,咱犯不着,過好自己的安生日子就行了。”
“就問您想嗎?別的那些先不說。”宇文嘯往他杯子裏再添了點兒酒,讓他再多喝一口。
肅親王一口酒說完,就覺得有些東西上頭了,脫口而出,“誰不想?誰不想當太子?誰不想當皇帝?”
宇文嘯緩緩地笑了起來,“嗯,好,兒子遵從您的意思,從明日開始,便爲您太子之位籌謀。”
肅親王雖然上頭,卻不至於昏頭,聽得這話,忙擺手,“說說而已,你怎還當真了啊?再說,這也不是本王的意思。”
“您方纔是這樣說的,您說想當太子,想當皇帝啊。”宇文嘯道。
“那不當數!”肅親王沒這膽子,也覺得代價太大,犯不着,“忘記本王方纔說的話,都是着了你的道,本王纔會胡說八道的,不說了,不說了。”
他說着,把身子稍稍地往後移了移,慢慢地試圖站直。
肅親王看着他,“你叫本王去爭,是不是你有這份野心?”
“就當是!”宇文嘯看着他,緩緩地點頭。
肅親王猶豫了一下,他想當,但是若爲自己,付出着實太大了,可要是兒子有這份野心,那他這個當父親的,是不是該送一把?
“這件事情,我們父子明日再從長計議。”肅親王沉吟了一下道。
“好,我送父王回去!”宇文嘯扶着他慢慢地往外走,夜色夾着春寒席捲過來,肅親王打了一個噴嚏,便覺得身後的傷辣辣地痛着,腳步都站不穩了。
但事實上他在聽了兒子的那番話之後,就開始腿軟,身子軟,全身都沒了力氣,有些話,只要說出口,就覺得大逆不道。
兒子的那句話,在他心頭回蕩着,咱不比別人差。
若說諸位親王都有被冊立爲太子的可能,爲什麼他就沒有呢?是妄自菲薄還是習慣卑微了?
出了摘星樓,看着那一路漸漸淡去的風燈,他忽然沉沉地握住了宇文嘯的手腕,“你說得對,我們不比別人差,旁人能奪,我們也能奪,好歹,本王如今是兵部尚書了!”
宇文嘯點頭,微微地笑了起來,野心都是一步步地擴大的,一個泥潭裏的人絕對不會妄要一步登天,唯有站在最接近天際的地方,纔會想攀登那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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