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看着鮮卑太子,“方纔不是說打人的事嗎?”
鮮卑太子便斷言道:“公主說打了,那就是打了,正好以此爲由,讓郡王妃下堂去吧,本太子知道郡王妃是蘇國公的愛女,總還是要護着蘇國公的面子,是不是?”
他說完,竟直接站起來走到了落蠻的面前,溫和地道:“你放心,鮮卑與本太子都不會虧待你,除了你毆打公主一事不予計較之外,還會另外補償給你,你要黃金還是白銀,要珠寶還是首飾,都可以直言,本太子能給你的,絕不吝嗇。”
他說話如此溫和輕柔,落蠻斷沒有發火生氣的道理,但凡爭奪戰,一味死守毫無意義,還會讓事情陷入僵局,不如先退一步,服個軟,所以,她也微笑着道:“原來公主對郡王有救命之恩,我事先竟不知道,既然太子都這樣說了,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同意下堂去,至於補償嘛,我不要金銀,也不要珠寶,更不要什麼名貴首飾,所謂夫爲天,我嫁給郡王之後,郡王便是我的天地我的一切,如今要我捨棄,那我就只要鮮卑的半壁江山,這很合理,是不是?畢竟我讓出了我的天地,只拿回你們的半壁江山,我雖喫虧,但喫虧是福嘛。”
巧笑倩兮下,說出的這番話,不痛不癢,彷彿半壁江山太子隨手可給。
太子的眸色陡然冷卻下來,“看來,郡王妃是沒有誠意。”
慕容燕一把執住落蠻領口,正欲怒目相斥,宇文嘯袖子一拂,袖風直襲慕容燕而來,慕容燕當下退後幾步,面容駭變,不敢置信地看着宇文嘯,“你……你竟然爲了她打我?”
宇文嘯執着落蠻的手,將她護在身後,淡冷地道:“誰都不許冒犯她。”
多好的時候啊,使勁表現表現,今晚就不必打地鋪了,管你是什麼公主。
“宇文嘯!”慕容燕悲喝了一聲,“你怎能這樣對我?”
那位高大的鮮卑侍衛出列,冷冷地道:“北唐皇室的人,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這聲音不重,但是卻說出了雷霆威儀之勢,深刻如刀斧琢出的五官,有森冷的溫度。
“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在正暉殿放肆?”肅親王霍然站起來,怒斥他。
那侍衛冷冷地把眸子轉過去看着肅親王,夾着寒冰的眸子凌厲無比,肅親王縱是武將出身,卻還是被他眼底的蕭殺血腥之氣驚到,不由得怔了一下,心頭暗道,莫非,他真的是洪烈磊。
此人正是鮮卑大將軍洪烈磊,洪烈家族在鮮卑,是泰山一般的存在,地位無可撼動,如今這冷眼一掃,便無法斂藏鋒芒。
肅親王被嚇住了之後,洪烈磊又看着宇文嘯,沉聲道:“太子此番來,是帶着鮮卑和談的誠意,促兩國之永好,但如果北唐皇室出的是你這種忘恩負義之輩,看來沒什麼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