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這一陣恐怖雷霆下來，吳良少不得要留下心裏陰影。
饒是如此，吳良也是暴怒之極。
世間最過分的事是什麼？
還用說，是現在這般啊。
不過不等吳良發泄出怒火來，大恐怖已然臨身了。
“命運的偏差，多餘的變數，我要抹殺你。”
這樣一道既簡潔又可怕的信息，透過玄之又玄，根本無法抵禦和拒絕的渠道，進入了吳良的腦海，乃至於靈魂深處。
信息源頭，是這一方天地的無情天道。
系統的提示，直接將吳良此時的處境揭露了出來。
“叮，警告警告，由於宿主的作死行爲，觸發此界天道反應，將宿主視爲必須抹殺的變數，請宿主在三息之內做出選擇，是否繼續任務，或立刻離開此界。”
“若繼續任務，宿主必須斷頓悟過程，離開所在陰陽眼，並且支付十億積分，作爲系統消除天道敵意的報酬。”
“若立刻離開此界，則宿主可以獲得完整頓悟所得，但支線任務【熊孩子不打不成器】將失敗。”
“三！”
“二！”
“一！”
……
系統很痛快的，直接將吳良的處境說出。
並且給了吳良兩個選擇，而且很好心的將不同的後果和要付出的代價也一起說出來了，然後開始倒數。
“呼~”
“嘭嘭嘭”
吳良的呼吸立刻亂了，心臟也劇烈的跳動。
爲難，以他的見識當然是立刻看出了他體內正在發生的鉅變。
這是一樁無巨大的機緣，若是能頓悟所得完全帶走，一旦出關，吳良立刻是元始六重天完美境界的大高手，即便是離開了傳六州，進入乾坤二州，也絕對是獨霸一方的強者。
乃至於，硬肛一些七重天強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五行合一的威能，簡直不可預測。
可此時離開，卻不符合吳良的性子。
不說那五位便宜師傅，是此時正在他懷的商羊，吳良也無法瞬息割捨離開。
而第一個選擇，吳良要付出的代價卻是多了。
斷頓悟！
支付十億積分！
哪一樣，都讓吳良無肉疼。
換了一個正常人，或者是那種殺伐果斷的人，只怕根本不需要系統倒數，果斷會選擇後者，拿了好處便可以跑了，只消將此界當成是一個副本世界便可以了。
這裏的生靈，不過是npc而已，無關緊要。
可偏生，吳良不是正常人，他是一個坑貨，而且是一個完全跟隨自己本心的坑貨。
在系統的倒數結束之前，吳良的回答也來了。
“我選第一個！”
吳良面色平靜，語氣也是淡然無。
而系統，似乎早已知道了吳良的選擇，緊跟着吳良話音落下的一瞬，後續提示便也來了。
“叮，積分已扣除！”
“開始消除天道敵意！”
“請宿主配合本系統，在三息內離開陰陽眼。”
“轟隆~呼”
此時的系統，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雖然依舊是那種機械的、冰冷的聲音，可每一道聲音裏面，竟都蘊着一絲無法想象的威能。
吳良聽從系統的提示，抱着商羊便離了那充斥着陰陽二氣的異空間，出來的一瞬間，他便看到了一道灰濛濛、極不起眼的光華，倏然沖天而起，直接射入那可怕的劫雲內。
也不知那光華到底爲何？
幾乎在互相觸碰的剎那，劫雲散去了。
之前吳良和商羊感受到的，那一股要毀滅一切的氣機，也無聲無息的不見了。
恐怖大變故，來的快。
消失的，卻更快。
轉眼之間，這諾大的甘淵，除了彷彿亙古永存的太陽與太陰真水之前，便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兩道身影。
當然，其實一點也不孤單。
這兩貨正不要臉的光着身子，以極其不雅又異常和諧的姿勢，抱在一起。
在那陰陽眼頓悟的機緣，似乎給了二人一些特殊氣機，竟讓他們在甘淵也能保持着騰空而立的姿態，而不似其他生靈那樣，一旦進入甘淵，會被太陽或者太陰真水吸入其。
要麼直接焚滅，要麼便凍成永恆。
不過兩人這種神仙眷侶一樣的姿態，也沒有持續太久。
商羊大聖，此時終於回魂了。
之前的商羊，之所以會那般瘋狂的，和吳良這個“巫族小白臉”在一起，純粹是一連竄機緣巧合、啼笑皆非的變故導致的，尤其最後那瘋狂的一幕幕，也是因爲死亡的壓迫。
如今死亡沒了，情境一下變了。
她的內心雖然還充斥着對於吳良的強烈情意，但其餘念頭也一併升騰了來。
她是妖族的大聖，而吳良，卻是巫族的大巫。
在巫妖大戰的這個當口，二人的結合，簡直是一樁無法想象的災難。
一念及此，商羊的心立刻亂了。
又一看自己正以羞恥的姿勢賴在吳良的懷，兩團酡紅當即飛臉頰，這位充滿了青氣息，並在之前的頓悟之提前數千年獲得“雨神”司職的美麗女妖，終於還是受不了了。
“我……”
卻見商羊大聖，羞紅着臉，欲言又止，傻子也看得出她此時正是心亂如麻的狀態。
那銀牙一咬，終是下定決心給了吳良一個深情之吻，然後忙不迭劃開一道虛空門戶，狠心推開了吳良，一步跨入其，然後狼狽又嬌羞的往自家部落深處的宮殿逃去。
“這小娘皮……”
吳良摸着臉的吻痕，帶着複雜的心情呢喃道。
他沒有去追，此時也不能去追。
因爲吳良很明白，二人的結合，對於吳良這個沒臉沒皮的傢伙來說，自是一件美好又舒爽的事。
可對於商羊來說，卻是一件足以用煎熬來形容的大事了。
吳良是巫族，商羊卻是妖族。
巫妖二族之間的戰爭，從太古之末開始，持續到現在，已經不知多少萬年了，二族之間的仇恨也累積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或許傾盡四海八荒的水，也洗刷不了。
吳良是天外降生的異客，當然可以不在意這仇恨。
但商羊，卻不行。
所以這位美麗的女妖，需要一點時間來冷靜一下。
不過吳良理解歸理解，卻依舊非常的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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