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魘幽深的眼神盯住雲傾，片刻後，忽然笑了下，有種妖行於世的風采。
男人隨手將一枚黑棋落下，“你想問什麼？”
“您想對我說什麼？”
北冥魘冷淡反問，“你想知道什麼？”
“我父親真的還活着？”
“是。”
“您怎麼知道？”
“十年前，潛入地下城的人回來了一個，帶回了一份病毒研究資料。”
雲傾心一亂，手中動作慢了一拍，瞬間被對方喫下一子，但幾乎是下一秒鐘，她就穩住了，繼續落棋，“地下城裏還有活人？”
“很多。”
“薄修堯也在裏面？”
“不確定，那份資料是他留在裏面的，潛入進去的人，只是將它帶了回來，並沒有見到他本人。”
“研究資料在京城大學？”
“京大隻是豎起來的靶子，擁有那份資料是真，但並不全，真正的核心內容，在其他地方。”
雲傾全神貫注於眼前的棋局，思緒轉的飛快，很快反應過來，“顧九夭？”
調香大賽的時候，顧九夭特意找過她，說薄修堯有件東西在她哪裏，但她只有在爲薄兮堯報仇之後，纔有資格去找她拿。
北冥魘安靜地落在一枚棋，沒否認。
雲傾感慨於這個男人的膽大與縝密。
所有人都以爲那份從地下城帶回來的資料，在京城大學裏，等待着被研究破解，即便不相信的人，也只會懷疑北冥魘。
理清了思緒之後，雲傾繼續問，“只要破解了那份病毒資料，就有希望救回被困在地下城裏面的人？”
“理論上是這樣，”北冥魘語氣極淡，“地下城當年之所以會被掩埋，歸根結底，都是因爲整個城裏面的人都成了傳染源，一旦沒有了這個威脅，他們自然能夠重見天日。”
說起來倒是輕鬆，但要做起來，誰都能想象的到它的艱難。
但......總比徹底絕望來的好！
地下城事件是她這一生最大的罪惡，雖然雲傾從不後悔，但若有救贖的機會......
雲傾聽到了一系列讓心緒波瀾起伏的消息，落下的棋子殺氣也越來越重，“我母親被驅逐出京城的時候，北冥家的立場是什麼？”
北冥魘盯着桌子上的棋盤，眼底掠過一絲流光，依舊穩得八風不動，“離開，比留下好！”
雲傾猜到了這個可能，因此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在那種情況下，雲緲繼續留在京城，沒有任何好處。
如果不是北冥魘護着，也許雲緲會跟薄家其他人一樣，早早香消玉殞。
沒有北冥魘，雲緲與薄遲寒，甚至是當時還在雲緲肚子裏的雲傾，都不會有活下來的機會。
之所以會問，只是想代替死去的雲傾，問一句而已。
“最後一個問題，”雲傾烏黑冰冷的眼睛，盯住了對面北冥魘的眼睛，“當年，薄家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