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爺子自然看出了這並不是個有耐心地姑娘，主動開了口，“你回了京城這麼久，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去雲家看看你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嗎？”
雲傾嘲諷地笑了笑，“我想，對於我母親來說，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大概就是出身在雲家，有你和雲老夫人那樣一雙父母了。”
說是嘲弄，但她的語氣和眼神，又透着冷漠。
聽不出絲毫怨憤，彷彿僅僅在闡述一個事實。
雲老爺子眼底隱約閃過一絲波動，他正要說話，忽然又聽雲傾道，“我是真的不懂，世界上怎麼會有你跟雲老夫人這樣惡毒狠心的父母？”
“親生女兒被拐賣，你們不找，反而心安理得地養了個跟她長得差不多的替代品在身邊。”
“將原本應該對親生女兒的關心和呵護，都給了那個替代品。”
“還在她回家之後，處處幫着那個替代品，傷害她、忽視她。”
“甚至幫着那個惡毒的女人，妄圖奪走她心愛的男人......”雲傾看着對面的雲老爺子，語氣透着一抹惡意，“雲老爺子，您跟雲老夫人，怎麼就能夠噁心到這個地步呢？”
饒是已經做好雲傾不喜歡他們的準備，雲老爺子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控制不住心緒起伏。
他握着柺杖的手，緊了緊，“很多事情，不是你聽到的那麼回事，阿緲她——”
“我不想聽你們有多少苦衷與理由，”雲傾冷聲打斷他的話，“因爲無論你們有多少藉口，都改變不了，我母親在雲家，在你們這對父母身上，得到的只有傷害。”
更改變不了，雲緲與雲傾，都已經死去的事實。
雲老爺子看着對面寡情至極的女孩子。
雖然過了很多年，但他依舊記得，當年跟着雲緲回京城的那個小女孩，不是這個樣子的。
十幾年的時光，原來真的可以將一個人，完全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早知道她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過去那些年，就該多關注一下這個孩子的......
雲老爺子淡淡地開口，“無論你願不願意承認，阿緲始終是我的女兒，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雲傾嗤笑一聲，“雲老爺子這是在威脅我麼？”
她纖細的胳膊撐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撐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雲老爺子，“我會京城快半年了，怎麼雲老爺子還沒調查清楚，我在雲城那雙養父母，已經雙雙死絕的事情嗎？”
雲老爺子看着雲傾明明在笑，卻透着惡意與冰冷的眼睛，“那終究只是兩個外人而已。”
無論是雲夫人，還是雲父，嚴格算起來，都與雲傾沒有半分關係。
雲傾聽到雲老爺子的話，微微睜大眼睛，幾秒鐘後，忽然笑起來。
她扶着纏繞着花枝的藤椅扶手，笑的花枝亂顫。
笑完之後，漂亮的小臉一肅，冰冷地看着雲老爺子，“怎麼雲老爺子想試試看，我將你跟雲老夫人殺了，再將整個雲家連-根拔起，我會不會遭天譴嗎？！”
雲老爺子一直冷漠嚴肅的臉，終於多出了一絲裂痕。
他盯着雲傾那雙烏黑冰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