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看了看瓶子裏的花，又看了看那朵紅玫瑰，泰然自若地擡手接了過來，將它插了進去。
奼紫嫣-紅，很漂亮。
雲傾滿意地笑了。
雲姌看着那瓶插好的花，遞過去一張乾淨的毛巾，“你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雲傾接過，擦了擦潔白的手指，“少不了你最後的錦上添花。”
雲姌看着那瓶花，搖頭，“我不擅長這個，論起插花，夫人才是帝國第一。”
“我只是純粹地覺得，剛好差了那一味顏色而已。”
“不完美的東西，總讓人覺得遺憾。”
“爲了不留遺憾，最後也只能......想辦法將她變得完美。”
雲傾將毛巾遞給愣住的貓兒，聲音聽不出意味，“所以就要修剪掉所有你覺得多餘的，只留下你想要的，是嗎？”
雲姌沉默了下，最後說，“傾傾，我對你說過很多次的。”
雲傾眼神恍惚了下，忽然想起兩個人小時候的事情。
她幼年時期身體不好，整日被關在王廷裏，尤其是綁架事件過後，稍微有點兒風吹草動，整個王廷上上下下就變得風聲鶴唳。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看着她，唯恐這唯一的正統繼承人在出點兒差錯。
間接導致雲傾偶爾會覺得，有些窒息。
蘇和縱容她，但不會陪着她胡鬧。
整個王廷，只有雲姌會偷偷帶着她胡鬧。
雲傾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雲姌時的情景。
裹在馬靴裏的腿，在同齡人中，顯得十分長，小小年紀看起來就有一種又冷又酷的感覺。
跟坐在王座上，單薄孱弱的小女孩，完全是兩個極端。
她那時身體差到了極點，別說騎馬，連風都不能多吹。
因此，乍然間看到這樣活潑健康的小女孩，還沒有學會完全掩飾情緒的她，眼底難免就多出了點兒明顯的心思。
趁着父親他們說話的空隙裏，小云姌走到她面前，問她，“陛下，您想學騎馬嗎？”
雲傾不太記得，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了。
也許說了想，也許說了不想。
最後小云姌偷偷地將她帶到了馬場，指着一匹棕色的小馬駒，跟她說，“這是我的小馬駒，將來我要騎着它，征戰四海，讓帝國的荊棘鳥旗，遍佈海內外！”
當天晚上，小云傾發起了高燒，小云姌因爲偷偷帶她出去而受了罰。
幾天後，小云姌又來了王廷，依舊穿着那身騎馬裝，對小云傾說，“陛下，您不能學騎馬沒關係，您只需要做一位殺伐果決的君主，鎮守帝國，我會作爲你的刀，讓整個聯盟大陸，匍匐在你的腳下！”
稚嫩的聲音，言猶在耳。
而那兩個對話的人，卻已經是面目全非。
雲傾終於轉過了頭，看向站在身邊的雲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