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面色蒼白，昂藏的身軀都在微微發着抖，心臟都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了。
唐堇色殘忍地將他最不敢面對的事情，挖了出來，逼着他當衆做出選擇。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因爲唐堇色說的是事實。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雲傾。
他說雲傾有病，遠比雲家人和這羣心理醫生說，更加令人相信。
並且，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唐堇色說的後續，也是事實。
雲傾給雲家捅了那麼大簍子，雲父暴怒的態度他親眼所見，雲夫人根本不喜歡雲傾，雲千柔或許會維護雲傾，但她最終肯定還會被送進精神病院。
將一個正常人，送進精神病院，會是什麼後果？
陸承只覺得，從未面對過如此艱難的選擇。
“陸承哥哥，我喜歡你......”
“陸承哥哥，以後長大你娶傾傾好不好？”
“陸承哥哥，只要你高興，我可以爲你做什麼事情？”
那些被掩埋在心底的，早已被遺忘的童年記憶，鑽入他的腦海，陸承覺得心口悶得極痛。
親口說雲傾是精神病，毀了她原本可以錦繡前程的人生......
陸承茫然了。
雲千柔察覺到陸承的躊躇，心下緊了緊，她一把揪住陸承的衣袖，含淚的眼睛裏帶着哀求。
陸承看着她的眼睛。
雲千柔在無聲地對他保證，她以後一定會補償雲傾的，絕對不會發生唐堇色說的那種情況。
身後，雲家人和陸家人警告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
尤其是陸老爺子的視線，更是讓他如芒在背。
他已經讓爺爺失望了好幾次，若是今天在因爲他而搞砸了一切，陸老爺子絕對不會在承認他這個孫子。
全場所有人都在看他。
除了雲傾。
陸承下意識轉頭，看向雲傾。
雲傾還在看那個花瓶，長髮披肩，姣美的側顏展露一抹笑魘，風情無線，好似這個花瓶對她來說，有什麼特殊意義一樣。
似乎是察覺到陸承的注視，她偏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抹冰冷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