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夏爾的手腳很伶俐,雖然疲倦,但疲倦不是受傷,不影響他的動作,達力剛剛擡腿夏爾就舉着他往上一送,達力還沒怎麼反應過來呢,就藉着他的肩膀爬進了上方的隧道中。
下一個是哈利。
“你沒事吧,不如換我來”
哈利還是很關心夏爾的。
夏爾只是搖了搖頭,疲倦讓他不想多說話。
哈利知道此時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誰知道後面那羣怪物什麼時候能追過來,於是他也只能走上前,擡腳,上隧道。
動作仍然一氣呵成。
連續送上去兩個人,讓夏爾的疲倦感再次加深,他喘息了一會,擡頭看向最後剩下的赫敏。
此時小姑你看上去似乎很糾結,不是幽閉恐懼症的那種糾結,而更像是。。做出了某種重大決定一般。
“你先上去吧,換我在下面託着你。”
赫敏突然擡頭,認真的對着夏爾說道。
夏爾愣了一下,他將後背貼在冰冷的鋼板上,試圖讓低溫使自己清醒一些。。這又是鬧得哪一齣
遊戲中也經常突然這種情況,因爲智能程度很高的緣故,npc並不固定和死板。
玩遊戲的時候也經常需要動腦子,因爲每一次的對話都是隨機生成的,經常會有意想不到的情況展開,這才足夠稱得上一個虛擬世界的美名。
所以哪怕夏爾只是遊戲經驗非常豐富,這些經驗,其實也有一部分是可以用在正常的交流與思考當中的。
比如說現在。
拖着疲倦的大腦,夏爾打量了一眼將手背在身後的赫敏,大約明白了什麼。
他突然笑道。
“放心,我是不會偷看的。”
赫敏一怔。
“偷,偷看什麼偷看”
然後下個瞬間,她猛然意識到夏爾的意思。
除了夏爾穿着運動衣,她和達力三人穿着的還是校服,接下來他們需要爬管道,而女式校服是短裙款的。
小姑娘的臉色有了一瞬間的漲紅。
夏爾想的和她想的其實有些不太一樣,但她還是強自鎮定的接上了這個話題。
“對,偷看。。我不相信你,所以還是你先上去吧。”
然後赫敏就看到夏爾的臉色一沉。
“那你呢,剩下的你想要怎麼爬上這個三米高的通道入口。”
被拆穿的小姑娘低下頭,不再說話。
這纔是赫敏的真正意思。
幾個小傢伙的身高都差不多,最高的達力也不過一米五,三米高的高度幾乎是他們的兩倍。
搭個人梯,高度剛剛好,但是最後剩下的那個人呢。
顯然,赫敏剛剛作出的決定,就是讓自己留下,或許在她的腦袋裏還沒有意識到留下意味着什麼,她或許並未想過在這彷彿過家家似得仙境世界裏,死亡其實是真實存在的,並且離她一點也不遠,甚至,她可能都不知道死亡真正含義。
但她卻決定這麼做。
夏爾突然再次笑了起來。
“放心吧,我早就考慮到了。”
說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赫敏抓緊時間。
小姑娘表情更加糾結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赧然自己好像想太多了,還是在糾結夏爾的那句他不會偷看。
但。。夏爾從來沒有騙過自己,從進入到這個地方以來,所以,赫敏決定再一次的相信夏爾。
看着夏爾疲倦的臉色,赫敏知道此時不是矯情的時候,未來的三人組初期就屬赫敏最有魄力,所以她二話不說,踩着夏爾就爬了上去。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身手,一腳沒踩,穩差點掉下去,還是夏爾扶了她一下,她這才摸到通道的邊緣,上方通道中早就準備好的哈利和達力連忙七手八腳的將她拽了上去。
只剩下夏爾了。
“快上來”
小姑娘在隧道中探出個頭。
選擇這條祕密通道,夏爾自然考慮到了剩下的那個人,也就是自己該怎麼上去的問題。
拍了拍自己的臉,活動了一下肩膀,夏爾驟然緊繃全身的肌肉,然後猛地在牆壁上快踩兩步,一個起跳,在半空中的時候,他又強行蹬了一腳另一側的牆壁。
反衝的力量讓他狠狠的撞在了通道口下方鐵板上,但是他的雙手還是及時的,狠狠的抓住了隧道的邊緣。
“哈哈哈”
夏爾喘着粗氣。
這一系列爆發的動作讓夏爾的感覺愈發的糟糕,他的腦袋稍有晃動就頭疼欲裂,因爲腦漿子都彷彿凝固在一起了,思維更是慢了不止一拍。
“你還好麼”
“夏爾,夏爾”
“看着我,夏爾”
赫敏的聲音就像是從天空的邊緣傳來,遙遙的,如論如何也抓不住。
在幾人的幫助下他勉強爬進了通道中,喘息了好久,聲音才逐漸迴歸他的耳邊,腦袋中嗡嗡感才慢慢消失掉。
“往前爬,然後向左。”
歇過一口氣的夏爾說道。
他已經到極限了,必須儘快抵達安全屋,因爲他隨時都有可能在隧道中睡過去。
而一旦失去他的指引,幾人被困在隧道里,那些怨念娃娃說不定還會繼續追上來,那可就危險了。
達力開始吭哧吭哧的往前爬,然後是哈利,接着是赫敏,最後則是夏爾,一行人擠在狹窄的管道當中,就像是下水管裏的逆行小強。
就像夏爾說的,這並不是一種好的體驗。
爬管道看似很常見,無論是潛入的特工,還是偷寶石的大盜,通過爬行通風管道進入大樓都是一種司空見慣的手法,但爬管道的過程絕對不是那麼令人愉快。
短暫的爬行或許會讓人感到有趣,可爬行的過程一旦變得漫長,來自手腳的痠痛,身體的僵硬,以及四周狹小空間帶來的壓抑感,都會令人加倍的難受。
就比如赫敏。
在剛開始的時候,小姑娘大概還想着進通道前夏爾的那句不會偷看,爬在夏爾前面時,她的手總是會不自覺的向後收攏一下裙襬。
直到後面跟着的夏爾忍不住笑出聲,小姑娘才害羞並且惡狠狠的威脅低吼道別笑
但是到現在,她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只是一個勁的往前爬,甚至連喘息的聲音都變得麻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