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牛撣掉頭上蓋着的黃沙,擡起頭看着眼前那碩大的彈坑,感嘆了起來。
“我滴個乖乖,這下手可真夠黑的!”
隨後蛟龍突擊隊的成員仔細檢查了高宇的那輛裝甲車,確定沒什麼問題後,後試圖搜索了一下倖存的D軍士兵。
可是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這種情況下別說倖存了,就是全屍,都已經是奇蹟再現了。
此時羅成把躲在車裏,嚇的直哆嗦的方岳拽了出來。
原本想要呵斥他幾句,但是看他怕的渾身顫抖,卻依舊將儀器死死的抱在懷裏,一時間竟也說不出話來。
高宇也是一樣,他雖然有點看不上方岳這個人,但是如此怕死,還能以命護着儀器,看來也是個值得尊重的人。
這之後,蛟龍突擊隊的隊員們建立起了營地,因爲羅教授要做勘探工作,他們可能暫時都要留在這裏。
他們一羣只會打仗的兵,哪裏看得懂羅成他們在幹什麼。
只見他們人手一個奇形怪狀的儀器,還有一根拼接出來的長長的管子。
還在用一個隆隆響的機器把那個管子往地裏鑽。
他們倒是一臉的興奮,但是這可把蛟龍突擊隊的隊員們無聊壞了。
他們又不懂,只知道這是在找油,他們連石油和汽油的區別都不知道。
當羅成從地下抽取到了石油原油樣本的時候,周牛還要來了一小點。
他用打火機點了半天也點不着。
而且這東西看着黑乎乎,黏糊糊的,還有一股怪味,實在是和汽油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
晚上休息喫飯的時候,周牛還虛心的請教羅成,問他爲什麼這黑油點不着,還那麼粘。
羅成也是被他逗的哈哈大笑。
周牛一時間也不知道爲什麼羅教授這麼笑他,只能尷尬的撓了撓頭。
“羅教授,你就給咱們講講,這玩意到底是個啥?”
“是啊羅教授,這黑乎乎的東西,真是往車裏加的?“
羅成喫完碗裏的最後一口菜後抹了把嘴說道。
“行,大夥只要別嫌煩,我就給大家講講。”
“這石油啊,就好比沒剝殼的栗子,沒去殼的稻米。是原料。”
“你別看他黑乎乎的,這玩意可是渾身是寶,我可以這麼跟你們說。”
“往後的日子裏,誰的國家,這個東西最多,誰的國家就可以強大富有,百姓就能過好日子!”
周牛等人面面相覷,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個臭烘烘的黑泥,居然有這麼多大能耐!
“羅教授,你的意思是,咱們這一趟找到的這東西越多,咱國家就會越富有?”
羅成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周隊長說的不錯,這東西,就是日後,我們這個星球動脈裏流動的血液,誰也離不開他!”
周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隨口開口道:“羅教授,你說的,我大概能聽明白,可是這星球又是啥?”
羅成無奈了,這要是再解釋下去,怕不是得從頭教到尾,這不是拿我當百科全書了嗎。
他十分識趣的打了高宇一個大脖溜子說道:“你老問什麼問,人家羅教授是來工作的,不是來給你開掃盲班的!去守夜站崗去!”
高宇被罵的一臉懵,但奈何人家是隊長,他還能說什麼呢?
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周牛也是衝着羅成哈哈一笑,隨後眼神一立,瞪了高宇一眼。
那意思就是,你小子別多嘴,我說什麼是什麼,否則有你好看的。
高宇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能抱着步槍,拎着水袋,去火堆旁守夜去了。
夜裏的沙漠冷的很,氣溫一下來,白天還是半袖短褲,到了晚上就得穿棉了。
夜裏也沒什麼別的事情,這裏只能聽見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音,要麼就是野狗野狼的叫聲,要麼就是風聲。
雖然高宇十分警惕,但是因爲這裏實在是沒什麼好守的,所以他也是靠在樹旁,打着瞌睡。
恍惚間一股微風吹拂,讓他萌生了睏意,就這麼頭一歪,睡着了!
他這麼一睡着可不要緊,那些習慣了夜裏來沙漠裏找食物的本地人可看見了他。
由於白天勞累,他這麼一睡着,硬是睡死了過去!
那幾個黑漆漆的本地人幾番試探,才確定了高宇已經睡熟了。
他們悄悄的越過高宇的守衛,摸進了營地裏。
這幾個科學家累了一天自然是睡的很熟,根本就沒聽見這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而周牛那邊,他們想聽見也不現實,畢竟那呼嚕打的震天響,誰能聽見外面的腳步聲。
那幾個本地人在營地裏一頓翻找,他們也沒見過這些設備。
也不知道什麼能用什麼不能用,但是食物他們認識!
這幾個本地人拖着專門在沙子上拉貨的拖車,硬是在營地裏來回搬了十幾趟東西。
大大小小的能用的物件,都被他們搬上了沙車。
他們趕着駱駝,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將他們一個月的物資給搬空了!
直到一覺睡醒,周牛迷迷糊糊的爬出營帳,看到營地裏光禿禿的,才猛然驚醒。
他跑到守夜的高宇旁,他還以爲高宇犧牲了,否則怎麼可能被人把營地給洗劫了。
周牛看着抱着步槍,歪頭靠在樹幹上的高宇,一時間有些傷感涌上心頭。
他緩緩伸出手,眼淚都要下來了。
畢竟這可是一路跟着他的兵啊!大大小小的戰鬥他們一起打過幾十場了!
如果因爲一個看護任務而丟了性命,自己要如何跟高宇的父母交代啊!
正當周牛悲傷之時,高宇猛的動了一下,伸出手撓了撓脖子。
嘴裏還發出睡迷糊時的呢喃聲,好似在做一個很香很香的夢一樣。
周牛的眼淚頓時就憋了回去,血壓嗡的一下竄了上來。
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啪!”
“高宇!讓你守夜,你守什麼了?還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