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一陣不知從哪發出的音樂響起,這羣姑娘就伴着節奏舞動了起來,這應該是羣舞者。
一區舞罷,只見那鎮長又站了起來:“諸位詩友,今日,我們詩會只要求詩詞中帶上白玉盤這三個字,其他的便不做要求了,還請各位盡情發揮。”
底下衆人自是俯首稱諾。
趙明也聽了個清楚,心中不免想道。
這下可糟了,居然是命題作文,咱穿越者的弊端出現了,空有一肚子千古流傳的佳句,可是全部對不上號。
白玉盤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咱只會背這一首帶玉盤的啊。
可在後世,小學生都知道這首詩是大名鼎鼎的詩仙李白寫的,這羣宋代人就算再孤陋寡聞,也該聽說過李白吧。
這好不容易遇到回詩會,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放棄了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還那麼默默無聞麼
看着前面時不時有人做出一首詩詞,當衆大聲念出,引得其他人紛紛喝彩。
趙明心裏很不是滋味,咱可是穿越者,穿到古代,連個破詩詞會都搞不定,以後還怎麼瀟灑,怎麼跋扈
小趙捅了捅後面正抓耳撓腮,苦思冥想着的錢進:“喂,老錢,想出來啥沒”
錢進揮手將小趙的爪子拍開:“老趙啊,早知道咱就不上這賞月臺了,誰知道他們竟然要我當衆寫詩。咋的,學院生就一定能吟詩作對了我可是學數學的,幾年前就再沒背過一首詩了,還不如剛剛在下面大桌子上喫瓜賞月看樂子呢,還快活。”
坐在兩人左邊的方項也把頭探了過來湊熱鬧:“也是,咱們這下可要鬧笑話了,要是算幾個算式,解幾個方程什麼的,我閉着眼睛都能把答案寫出來。可是寫詩,你說就咱們這水平,能寫些啥出來。”
“閉着眼”錢進輕蔑一笑:“不知道哪位去年掛了三門課,還閉着眼都能寫出答案來。”
“不是,我只說能寫出答案,我又沒說保證是對的,再說了,我們在談寫詩呢,你別老懟我。”方項扭頭又回去了,趴在矮桌上,苦想詩詞去了。
“好詩”
“妙啊”
這邊三人還在聊着,卻聽前面一陣喧譁。
原來是個白衣人在大聲朗誦自己的詩句,那詩句應該作的還不錯,這喧譁聲正是他人對其的讚歎之聲。
那紫衣人唸完,對着場中衆人施了一禮,又道:“晚輩徐靜,乃是太學院的學生,今日僥倖作得一首,還請各位前輩高人指正。對了,晚輩聽說今日還有浙理的同學也在場,不知可有佳作作出”
在場的衆人議論紛紛起來。
小趙也是非常疑惑,所幸他後面坐着個萬事通錢進。
只聽錢進說道:“太學院的學生咋不在京城跟皇理的人比試,怎麼跑到咱浙省來懟咱們老趙,你不會連這都忘了吧,自從沈老先生開闢理學,他們儒墨道法等一干書生,就迅速敗落了,也就所謂的大宋皇家太學院裏,還留着些頑固分子,時不時的還能在些詩會畫展上刷刷存在感。這幫腐儒,四處找咱們理學生的麻煩,要我們跟他們比吟詩作對,今天居然在這裏遇到他們了。”
“那咱們比得過他們麼”趙明回頭問道。
“咱們大都是學理的,怎麼比他怎麼不說來跟我們比試比試數學看我算不死他”
“那你有佳作麼”錢進問道。
方項搖了搖頭。
“老趙呢算了,他腦子現在都還不靈清,可惜咱們院西湖詩社的的沈社長不在,不然準叫那姓徐的甘拜下風。”
方項一聽,長嘆一聲,漠然不語。
前面還站着的徐靜見場上安靜了下來,又大聲問道:“浙理的同學呢,正值中秋佳節,可不要掃了在場諸位前輩們的性子啊。”
場中喧譁了起來,還有些人瞎起鬨道。
“是啊,是啊。”
“這京城來的都這麼說了。”
“咱浙省的學院生呢”
“怎麼,浙理的人都這麼慫的麼”見無人應答,那叫徐靜的愈發大聲起來。
趙明見這人這麼猖狂的挑釁,心中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意味來。
這不就是網文裏標準的反派配角麼,先不斷用語言挑釁主角所在的陣營,然後被主角打臉,最終讓主角踩着自己的臉走向下一個反派。犧牲自己,成就主角的裝逼之路。
現在的穿越都這麼形式化了
這麼送上門來的打臉機會不要就可惜了,有句話叫什麼來着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小趙摩挲着鼻子,心裏漸漸有了計較。
他先是轉頭問了問錢進:“你知道蘇東坡麼。”
小錢茫然的搖了搖頭。
“那蘇軾呢”
小錢繼續茫然。
可以,看來現在這東坡先生還沒出世,至少現在還沒出名。
邊上的方項見小趙作勢欲起,忙拉着他問道:“怎麼你想出什麼詩詞來了可別上去丟臉了啊。”
趙明淡定的拍了拍小方的頭:“方方啊,你聽說過水歌調頭麼”
方項也是搖了搖頭:“水歌什麼”。
“水歌調頭”小趙微微笑道:“馬上你就會知道,這首水歌意味着什麼了。”
趙明這下徹底放下心來,看來蘇爺爺的這首傳世之詞還沒有被寫出來。
就憑這首詞的高度,就算你是命題作文,你也得給我跪着
東坡爺爺,您可別怪俺趙明,誰叫俺穿在了您前頭了呢再說了,您的詩詞都被別的穿越者剽竊過無數回了,也不差咱這一次,抱歉了
心裏想着,小趙掙脫了方項的手,站了起來,大聲叫道:“我在這”
見有人站了起來,場中諸人議論紛紛,但都把各自的目光聚了過來,。
處於全場焦點的趙明表面上紋絲不動,心裏卻緊張的一批,咳咳了兩聲以緩解內心的焦慮。
小趙緩步走到場中的空地上,學剛剛那姓徐的樣子朝場中衆人施了一禮:“晚輩趙明,是浙理的學生。今日中秋,心有所思。不過小趙我水平有限,裏面並沒有帶上白玉盤這三個字,還請各位前輩多多包涵。”
趙明說罷,也不管場中諸人嗡嗡的議論聲,只自顧自的將手背到身後,對着圓月,閉目仰天。
明亮的月光灑在趙明臉上,不經意間,小趙竟感到一絲厚重的使命感。
他長吸一口氣,大聲道:“明月幾時有”
聲音很大,蓋過了場上嗡嗡的議論聲,彷彿間,也蓋過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