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本是不允,但韓擒虎卻說日後去了象郡少不得此等搏殺之事,早晚都得有這麼一天,讓他們一同前去見見血也是好事。
姜雲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屆時讓他們待在後面就好,便就點頭答應下來。
既是如此,刻不容緩。衆人當即上了靈舟,在姜雲不計成本的靈石供應下全速疾馳位於小月山的靈田。
一行人擠在幾艘狹小的靈舟上無法休息,便輪流駕馭靈舟,其餘人只得打坐調息,如此一夜方纔趕至離小月山最近的一處坊市。
姜雲領着幾人喬裝打扮入了坊市,買了些恢復元氣的靈食,又購置了些鬥戰所需的丹藥符咒法器以備其用。
雖然東光濟與他請來的那幾名散修最高不過練氣七層的修爲,但姜雲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此戰不僅要贏,更要贏得漂亮,否則失了祭旗的本意反倒弄巧成拙。
用過靈食,符咒法器在手,有了底氣的衆人氣勢洶洶,直奔小月山而去。
靈田位於小月山內的一處山谷,出產的靈谷靈藥都供門中內門修士補充精元以及煉丹所用,也算是門中重地,設有二階大陣,常駐一名築基修士。不說固若金湯,但就算紫府修士來了也能擋上一擋。
只可惜築基長老回山門時沒有留下操控陣法的法器,否則單憑這陣法就能將東光濟瞬間鎮壓。
不過這樣一來那東光濟也無法利用此陣,倒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幾艘靈舟到了山中一處高聳石壁前停下,韓擒虎掏出一枚令牌上前,口中念起法咒一指,石壁隱去,現出一個山谷入口。
入口處有兩名僕役打扮的凡人靠着石壁坐在地上,見此情形目瞪口呆,隨即臉色大變,其中一人忙將一直攥在手裏的一枚火紅符咒猛然撕開,一道火光猛然爆開將他瞬間吞噬。
韓擒虎見那符咒模樣,頓時大驚,猝不及防之下只來得及雙手一推,凝出一道薄薄的靈力護盾,火光襲來護盾卻是一觸即破。
萬幸那法符威力不大,加之被靈力護盾阻了一阻,韓擒虎只是被炸了個灰頭土臉,並無大礙。
再看那凡人僕役已是屍骨無存,另一人渾身焦黑,無有氣息,只是手中仍舊緊緊攥着一張火紅符咒。
一時不慎差點吃了大虧的韓擒虎不禁有些感慨,道:“這老狗竟然尋得如此死士。”
“我看未必。”
姜雲沉聲道:“方纔那人見到我等,分明是一副驚慌失措模樣。應該是那東光濟騙他,說那是防身符咒,叫他一見有人進來就撕開。”
衆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姜雲也是暗暗提高警惕,從中可以看出東光濟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後面不知還有什麼佈置等着他們。
不過兩邊力量對比懸殊,任他有何陰謀詭計,一力破之便是
一聲令下,三艘靈舟直撲谷中而去。
......
谷中,原本築基長老修持之所。
鬚髮皆白,滿面皺紋的東光濟身着葛衣短打,手腳粗大,看起來更像一老農而不是出塵脫俗的修士。
此刻他正修持完畢,充盈的靈氣輕緩地遊走於四肢百骸之中,衰弱與疲倦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讓他覺得自己衰老的似乎年輕了不少。
這種從未有過的舒適感讓他嘆了口氣,輕輕睜開眼看向腳下以供築基修士修煉所用的聚靈法陣。
這般想着,東光濟嘆了口氣,但又轉念想到自己那玄孫即將拜入清崇門,大道有望。自己雖然今生不成築基,但終究還是後繼有人,也算是了了他的執念。
此時屋外卻傳來一聲巨響,轟然迴盪於谷中。
聚靈陣中正在修行的另外三人停下修行,看向東光濟。
東光濟面色平靜,打了個稽首道:“三位道友,我那玄孫已經前去請清崇門出面庇護,就按老朽之前所言,我等盡力防守拖延便是。”
三名散修不敢託大,還了一禮,客氣道:“東老吩咐便是,我等定然全力以赴。”
谷中靈地一側原是一片錯落有致的建築羣,以供修士及僕役居住,在日前的變故中損毀了不少。幾艘靈舟疾馳過廢墟上空,韓擒虎一馬當先,運足法力一聲怒吼,如冬雷滾滾而下。
“東老狗出來受死”
“喪家之犬,也敢狂吠”
一個衰老卻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回道,東光濟與另三名散修立於一處庭院中,隱含戒懼地看着半空中的幾艘靈舟。
“東老,怎的如此多人啊”
其中一名散修低聲說道,幾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慌亂。
東光濟當了大半輩子的靈植修士,與人拼殺的經驗少之又少,此刻也有些慌神。但好歹知道眼下不是露怯的時候,故作鎮定道:“無妨,一個練氣高階的都沒有,我等只要守住大陣即可,我已派出靈禽前往清崇門求援,道友稍安勿躁。”
幾人點點頭,心下稍稍安定些。東光濟繼續高喊道:“韓擒虎,此處已是清崇門之地,清崇門的築基高修已在前來的路上,若是現在退去還可留存性命,否則...”
韓擒虎心堅如鐵,哪裏會被此言語動搖,當即轉頭看向姜雲,拱手道:“師兄,動手吧。”
姜雲微微頷首,一聲令下,衆人當即祭起法器符咒向下招呼而去,一時間半邊天空被染上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東光濟趕緊拿起陣盤捏了個法決,激活起自己耗盡大半身家購買的小戊土靈陣,一道黃濛濛的光罩升起,數道光華撞在上面只是激起陣陣漣漪。
見此情形東光濟稍鬆了口氣,臉上笑意浮現,爲了保障陣法運行也不敢消耗法力進行還擊,只是招呼出一羣手持弓箭的凡人。
衆人還是第一次見此情形,一名叫做晁谷的弟子嗤笑道:“莫非這些凡人還以爲這些手段能傷到我們不成”
“晁師弟莫要大意了。”
韓擒虎將一張法符打出,化作靈力護盾護住所在靈舟後才繼續說道:“練氣修士也是人,同樣會死,韓某當年行走江湖時就曾聽過不少修士大意之下被凡間武士反殺的例子。更有甚者,就算一老獵戶都能憑一根比頭髮絲還細的絲線割掉你的頭顱。”
晁谷被他那嚴厲的眼神盯得臉青一陣白一陣,尷尬拱手道:“韓師兄說得是,小弟受教了。”
“獅子搏兔尚需全力,諸位萬不可掉以輕心。韓師弟是我們當中唯一有搏殺經驗之人,此經驗之談大家務須謹記。”
姜雲開口圓了場,招呼衆人祭出靈力護罩護住身下靈舟,無數鐵箭飛上來撞在護罩上叮噹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