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覆幾次,小瑤光以價值近千的靈液從姜雲這個黑心販子手裏換取了幾顆一階靈石,偏偏她不自知,甚至還樂在其中。未多時,姜雲手裏已有了小半瓶靈液。
只是這似乎對小瑤光消耗甚大,她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衰落下去。姜雲更是在小瑤光的狀態欄中看見元氣略損四個字,嚇得他立刻制止瑤光繼續吐出靈液,掏出一大把靈石徑直塞給她。
要知道,小瑤光可是日後宗門發展的關鍵所在,若是因此受到損傷,無異於殺雞取卵、捨本逐末的蠢事。
小瑤光雖不解其意,但見到這些差點將其淹沒的靈石自是顧不上其他,一頭扎進靈石堆裏。
姜雲手裏也沒有什麼天材地寶,想把玉瓶中的靈液給小瑤光灌回去,卻被她嫌棄地一把推開。只好將
身上補氣養元的丹藥悉數拿出,任小瑤光挑挑揀揀地混着靈石吃了一些,看到元氣略損的字樣淡去後才鬆了一口氣。
喫飽喝足,小瑤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皮耷拉着躺在姜雲掌心,眨眼間就已沉沉睡去,嘴裏還不忘含上一顆靈石。
再三確定這小傢伙只是睡去,其餘一切安然無恙,姜雲小心翼翼地將這小祖宗送回靈貝內,輕輕合上
靈貝後收入裏襯內,貼身收好後陷入沉思。
如此看來,這靈液是萬萬取不得了,不僅如此,更要供以大量靈石以及各類天材地寶以助小瑤光快速成長。
這筆耗資巨大、短時間內看不見收益的投資對於他而言顯然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尤其是衆人眼下都無有進項,完全是在坐喫山空,即便到了西疆之後,想必短時間內也難以找到較好的謀生之計。
除非...
姜雲正爲難之際,忽然想到祁飛白在樓船上得到的煉丹術傳承,若是飛白能掌握這一煉丹術,不說精元丹,哪怕只能夠煉製精元散就足以賺得盆滿鉢滿了,供養小瑤光更是不在話下。
想到此處,姜雲便將祁飛白喚來,想打聽打聽他的進展如何。
聽姜雲說完之後,祁飛白臉上露出難色,道:“師兄,這煉丹一道實在是博大精深,師弟我之前也僅作爲執火童子爲丹堂的韓長老打過下手。這兩日讀下來只覺頭昏腦漲,只是勉強死記硬背下而已,實際煉丹恐怕遙遙無期。”
頓了頓,祁飛白又道:“況且練氣修士若是想煉丹,須藉助地脈天爐之火,這地脈天爐可不好找啊。”
姜雲一時默然,這地脈天爐稟地脈精華而生,一般都掌握在門派手中,多用以供門中煉器煉丹,極少向外開放。
即便是對外開放的地脈天爐,費用也是不低,煉製些緊要的靈丹寶藥還好,但若是用來煉製精元丹之類的尋常丹藥,卻是極不划算的。
此去西疆,連個立身之地都尚無着落,至於此事更是遠之又遠。
姜雲略有些頭疼,只是面上不顯分毫,問了幾句祁飛白的修行,又溫言勉勵一番後才讓他回去。
如此又一日過後,車隊遠離玄澤城,進入人跡罕至的西疆深處。
途中路過一處原先的大妖部族棲息之地,原本的山清水秀,靈秀天成之地如今卻已是一派山峯崩亂,江河干枯之景,當日大戰猛烈程度可想而知。
只是首惡雖除,餘殃卻未盡。數以十萬計的各類妖獸仍散佈於茫茫荒野之中。車隊一路行來就已遭遇大大小小十餘次妖獸襲擊,個個悍不畏死,勢若瘋魔一般。其中最大的一波足有上百頭妖狼,狼羣中更有對應築基層次的二階妖狼兩頭。
幸而幾輛符鋼大車組成的守禦陣法得力,加之鎮守的築基修士雷霆一擊擊退頭狼,這羣妖狼丟下十餘具屍體後只得悻悻退去。
只是這羣妖狼與人族之間有血海深仇,在車隊尚未展現絕對壓制的力量之前也不願放棄,遠遠吊在車隊身後。此起彼伏的狼嚎不斷響起,衆人即便不懼,也是被弄得心煩氣躁,無法靜心修持。
受影響最大的還是那些拉車的蒲牛,天敵環伺之下,源於血脈深處的恐懼使得這幾頭蒲牛四股戰戰,不敢於行。
不得已之下,隨隊鎮守的築基修士與那位青嶼山的築基一同出手,將那兩頭二階妖狼斬殺當場,餘下的羣狼也是死傷慘重,終是退去。
危機雖解,姜雲一行人面色依然凝重。
以往在南海郡時,他們雖也曾被門中派去獵殺妖獸,但頂多是兩三隻一階妖獸,哪裏見過如此規模的獸羣。
更何況以往就算是碰上二階妖獸,也有隨行的長老出手,如今卻已無人再照看他們。
“擒虎,你看如何”
姜雲低聲道。
韓擒虎眉頭緊鎖,沉思片刻,緩緩道:“數三十以下,若無二階,尚可獵殺。五十以上,只能結陣抵禦,若其中有二階妖獸,十死無生”
姜雲心頭愈發沉重,就他之前聽到其他修士交談流露出的隻言片語而知,這獵殺妖獸在西疆奉行的善功制中可是重中之重。但今日看來,這善功卻是要拿命來掙的
這善功雖是換取立身之處的必須,但姜雲也不願拿衆弟子的性命去換。在他看來,願意跟隨他前來萬里以外的西疆的這些人可比什麼靈田靈地重要得多。
但退一步而言,就算不掙這善功,要想在這西疆立身,這些妖獸同樣是最大的威脅。
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修爲低了,若是衆人中能出一個築基修士,姜雲再咬咬牙買上一件上好法器或是法寶,若是遇上今日這般情形,即便不能抵禦,至少也能帶着衆人逃走。
“築基築基”
姜雲不禁暗暗自語,心中升騰起曾涌起過千百次的渴望,只是這一次不僅爲大道、爲己而生,更多了幾分生存之計以及爲宗門長久之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