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之際,猩紅的雲層便只有在被劃破天際的輝光短暫撕裂空間之時才能透露出高空的些許湛藍了,然而即使如此,置身於如同血霧涌動般翻滾沸騰的雲海包裹下,只要時間流逝些許,那麼剛剛被開闢的潔淨蒼穹邊角將再一次被混亂掩蓋殆盡…………
譬如此時此刻,正在天空飛行的“女武神”伊貝菲爾是這一幕僅有的湛藍天空的開闢之人。
事實,剛剛淨化了一大片農田、製作了一大堆重達千萬噸的硬麪包的正義少女此時正在牽引這一條和房屋一般粗大的鎖鏈維持着超音速飛行,在遠處看去,她身後的鎖鏈大小已經足夠完全遮擋住一身銀色甲冑反射而出的太陽光澤了,那些足以撕裂空間的龐大能量波動陰影更是讓瑪爾塔小姐的身影越發顯得渺小和纖細無力。
當然,這僅僅是看去而已,實際來說對於一個傳職業者而言,保持大概三倍左右的飛行速度絕對不是什麼難事,拖着一個重量與體積都堪小山的巨大物體行動也並不麻煩,唯一值得伊貝菲爾自始至終保持着高度警惕並且順着鎖鏈持續輸送鬥氣的原因只有一個,那是因爲她正在“拖運”的貨物確實非尋常。
畢竟…………她身後這一隻被衆多深黑色金屬鏈條捆成糉子、正在一邊奮力扭動軀體一邊發出痛苦嘶嚎的大傢伙不但是紅袍法師公會常駐費倫位面的知名傳成員之一,還是邪惡五色龍頗爲有名的傳術士——“凜冬公主”瑟拉琳-寒齒。
作爲一頭信仰着提亞馬特、自尊心高傲且脾氣差勁的巨龍,此時被斬斷了四肢和翅膀當成“貨物”束縛俘虜對“尊貴的白龍”來說顯然是一件無恥辱且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即使此時此刻的瑟拉琳看起來在身體和靈魂都因爲過於沉重的傷勢而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但是她依然要不斷的進行掙扎來彰顯自己不肯屈服的決心。
並且只要稍微清醒一點擁有喘息之機,她也絕不會忘記要對着把自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破口大罵:
“該死的女婊子,你恐怕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怎麼膽敢如此對待提亞馬特的子嗣?你怎麼敢在這場戰爭對“腥紅權杖”的下屬出手襲擊?我可是一頭純血的五色巨龍!我可是散塔林會的傳成員!我保證你絕對會爲你的衝動和白癡行爲付出代價”!
由於過多的憤怒和憎恨情緒充斥內心,白龍的精神力波動此刻都顯得有些扭曲和猙獰狂暴了。
天知道她真的只是履行着自己的工作義務在天空清點惡魔次級領主的數量和衆多深淵裂隙的位置而已,結果莫名其妙的遇到了蠻不講理的“女武神”之後變成了狼狽不堪的階下囚…………面對如此不可理喻的痛苦遭遇,想必任何一個智慧生物的反應都難免有又驚又怒吧。
不過很可惜,瑟拉琳在言語表露出來的威脅並不能嚇到一個甚至有膽量正面呵斥晨星職業者的“正義少女”,她作爲一個邪惡陣營五色巨龍的遭遇也絕不會引發善良職業者的同情之心,所以即使聽到了自己身後傳來的謾罵咆哮,正在不斷輸出鬥氣充當人工監牢的伊貝菲爾也只是一邊通紅着眼睛盯緊霍拉卡防線的方向一邊十分堅定的回答道:
“…………”
“荒謬……荒謬至極!荒謬至極!你……你不能這樣對待我,你怎麼可以……不,我要面見“毀滅低語”先生,我知道那位來自沉默者聯盟的強者如今在卡拉姆斯帝國……或者……或者讓唐尼拉閣下出面也行,不管怎麼說你這個該死的弱智都沒有資格處置我,我要面見“正義聯盟”的晨星職業者,我可是散塔林會的傳成員”!
聽到了伊貝菲爾計劃好的、堪稱物盡其用的處理方法,完全掙脫不了束縛的白龍終於感受到那份刻骨銘心的恐懼與驚悚了。
她可是一頭高傲的傳巨龍,如果有可能的話,瑟拉琳寧可死在戰場也不能容忍自己在恥辱與痛苦成爲提亞馬特五色巨龍神教之的恥辱與笑話乃至變成善良陣營職業者彰顯勝利的戰利品以“活體能源核心”的身份生不如死的活下去!
可是一個手下敗將、階下囚徒怎麼可能有資格擁有“選擇”的權利?
於是在這個時候,“凜冬公主”所能夠想到了唯二有可能把自己從某個“金髮女魔頭”手救下來的人只有守護者聯盟的兩位晨星職業者了。
畢竟作爲一個紅袍法師公會的成員,她很清楚自己那幫自私自利的邪惡“同伴”算知道了她的遭遇也只會冷眼旁觀看笑話而已。
當然,暫時來說此時此刻瑟拉琳註定是沒有時間去怨天尤人埋怨自己的幾個“同事”見死不救的,甚至留給她說話抗議的工夫也爲數不多,因爲在她龐大的冰白色身體空,一個手提這門板大刀的壯漢還在用力的把一根根數十米粗細的鉚釘嵌入白龍的脊骨呢。
“砰”!
“閉嘴,惡龍,你的邪惡想法已經夠多了,你的惡行也已經走到盡頭了”!
還沒等到凜冬公主的憤怒言辭盡數說完,半邊身體都凍成了無法融化的冰碴的傳戰士拓陶便用一次有力的擊打斷了白龍的恨意與咆哮。
此時伴隨着門板大刀裹挾着鬥氣勢大力沉的暴力轟擊,已經又有一根臨時製造出來的、大小堪圓錐高塔的金屬釘子被深深砸進瑟拉琳的軀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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