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盧悅月、楊珂和佟安娜,侯不夜將共享單車蹬得飛快,剛清醒過來的掠剩鬼多次因爲抓不穩而摔到地上。
衝入茶館,侯不夜直奔東廂房而去,完全不理掠剩鬼在身後絮絮叨叨。
推門
推不開
用力
依然推不開
“老祖宗”
侯不夜敲門。
“開開門啊老祖宗,我是你乖孫兒侯不夜啊”
侯不夜哭門。
然而毫無用處。
身後的掠剩鬼勸道:“咳咳都跟你說了,他那位大人是不會理你的。”
侯不夜不信,“那是我祖宗,又不是你祖宗,你怎麼知道老祖宗不會理我。”
“別演了,真的不會出來的,老夫是精魅,對氣息很敏感的,那位大人在不在老夫能感應得到。”
“真的”
“真的”
侯不夜一屁股坐在臺階上,伸手抓過掠剩鬼,問道:“你什麼時候醒的剛纔我推開那小孩的時候,你看到了嗎”
“算起來,你遇到那個練陰炁的小丫頭的時候,老夫就醒了。”
“什麼陰炁”
“你就是個門外漢人家都看出你的底細了,你還啥都不知道”
侯不夜反手抓住了掠剩鬼的大腦袋,向着迴廊頂上扔去。
掠剩鬼張牙舞爪飛出去,又齜牙咧嘴飛回來,和侯不夜撞了個滿懷。
掠剩鬼顫巍巍站起來,見侯不夜又擡起手來,連忙手腳並用護住盛世美顏。
“打住別動手動腳的我說,我說也不知道你家長輩怎麼教你的,修行入門的知識都不知道”
侯不夜也立即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掠剩鬼用手在地上寫了個“炁”字。
“首先啊,你推開熊孩子的那一下,運用了炁,通俗一點也可以寫成空氣的氣。”
“這個炁啊,修的是人體自身,以身爲爐,煉天地之精爲氣,比起直接利用天地靈氣的修士,還是差了一些。
所以,古時候,把練炁的,稱之爲武夫,或者武者;管練天地靈氣的,叫做修士。
不過啊,後來修士的道路多了,各有各的路數,各家之間就出現了不同的叫法,比如道士、術士、禪師、法師什麼的。”
見侯不夜聽入迷了,掠剩鬼心中得意,直接跳到侯不夜的膝蓋上,繼續說道:“但是啊,天地靈氣越來越少,修士哪怕天賦再高,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提升實力,甚至於苦修數年,一個基礎的法術都放不出來,所以這修士傳承啊,就要斷了。”
侯不夜若有所思。
怪不得一提到修道,老祖宗就說末法之世,修個棒槌。
“你剛纔說盧悅月修的是陰炁那是什麼意思”
掠剩鬼解釋道:“天地靈氣分陰陽,陽中有陰,陰中有陽,陰陽相生相剋,各類法術或者利用的是天地靈氣中的陽氣,或者利用陰氣,也有兩者兼修的。
武夫呢,其實就是以自身爲天地,在自己體內練出炁來,此炁通彼氣,故而也分陰陽兩性。
侯不夜靈光一閃,“陰炁功夫是不是類似於九陰白骨爪,還有九陰真經”
掠剩鬼翹着小短腿,說道:“還好老夫讀書多,金庸倒是看過,大致就是這個意思。不過老夫很是好奇,你啥都不知道,是怎麼練出陽炁的”
“我陽炁”
“你推開那小孩,使的就是陽炁功夫,老夫看得清楚”
侯不夜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找到了“罪魁禍首”了。
回想小時候,父親侯君麟每天帶着自己早起跑步,做一些類似瑜伽的拉伸動作,練幾招大路貨的拳腳。
最重要的是,父親對自己的動作是否到位並不在乎,卻對呼吸的方法和發力的方式特別在意,時常糾正。
難道這些就是所謂“功夫”
因此他的身體素質要比常人高那麼一點點。
心中有了猜測,侯不夜自然不會和掠剩鬼說明,氣氛漸漸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侯不夜終於問道:“能和我說說精魅是什麼嗎你爲什麼能把我的錢給偷走”
掠剩鬼漲紅了一張醜臉,額上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取汝之盈餘,接濟天下蒼生,掠剩,因果功德之事怎麼能叫偷”
侯不夜若有所悟,“你用我的錢去接濟別人等等功德算誰的”
掠剩鬼支吾起來,實在沒了辦法,才說道:“自然是自然是老夫的功德別,別發火老夫附在你身上,你也是有好處的”
侯不夜輕柔撫摸掠剩鬼的長髮,溫柔說道:“你說,說得好聽的話,我可以暫且饒了你,不然哪怕大病一場,我也要讓老祖宗把你給給弄死”
掠剩鬼身體微微顫抖,“有我附身,你就不會被其他惡鬼或者精怪附身,我就弄點點錢,錢乃身外之物,不損你修行根基你體內的炁滿盈。對精怪來說,就像夜裏的明燈,會想盡辦法附在你身上,獲取從你體內溢出的炁,而且你又沒自保之力,附身你毫無風險。”
“毫無風險”
“誰誰知道你家有大額老祖宗啊”
“大什麼不敢說了”不知道何時狸花貓出現在小院中,踱着步子從小道上走來。
“老祖宗你回來了”
“大大人您回來了啊”
狸花貓瞥了一眼掠剩鬼:“不就是妖字麼即便說了,我不會因此吃了你。”
妖
老祖宗是妖
這種事情,好像不用說也知道吧。
雖然喊老祖宗,但是人是人,貓是貓,我侯不夜不會天真以爲是一隻貓的後代的
“你當然不是我的後代,說的沒錯,人是人,妖是妖”狸花貓尾巴一甩將掠剩鬼從侯不夜身上掃了下來,自己跳到他懷中。
侯不夜屏住了呼吸,以爲這樣就能放空自己的頭腦,不讓自己下意識的一些想法流露出去。
老祖宗,它,能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