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任何猜測,只有到了目的地,才能揭曉。
侯不夜剛收拾好揹包,穿上冰鞋準備出發,遠遠一道黃煙靠了過來。
不一會,黑色的大g停到了營地旁,一看,果然是陳南遙和張霄儀。
要下車窗,寒暄幾句,告別離開。
臨走前,陳南遙拿下大墨鏡,對侯不夜說道:“小心點啊”
“哦,你們也是啊,小心別掉坑裏了”侯不夜回道。
“你也別掉冰溝裏”
陳南遙嘟起嘴,小皮靴一踩,車頭一擺,走了
目送兩人離去,侯不夜這才轉身走向冰川。
冰川底部的冰舌比較平坦,由於是夏季,被風吹起的尖錐狀的冰凌也失去了菱角,變得圓滑起來。
手腳並用,依靠兩根冰爪,侯不夜才順利攀上弧線造型的冰舌,他也終於理解“望川跑死馬”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了。
將近六千米的海拔,即便侯不夜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已經強了太多,但是接連發力上爬,連他也感覺到呼吸不順暢了,所以動作不能太快,走路都不能太快。
一般人攀登雪山也好,攀登冰川也罷,都會選擇坡度較爲平緩的路線走“之”字型,迂迴前進,而侯不夜爲了能夠當天往返,選擇了直線前進。
不管多陡的斜坡,侯不夜都是靠冰爪,深深扎入冰層,像攀巖一樣硬攀上去的。
不管多大的下坡,侯不夜都是還是繞着走吧,真怕摔下溝裏上不來。
還好攔路的深溝不多,侯不夜並沒有繞什麼路,大部分的冰溝都能一躍而過。換成普通人是做不到的,負重幾十公斤,還要跳三、五米遠,不可能
走了五公里,侯不夜發現了一個廢棄的帳篷,看來有人在此地宿營過。
遊客
看來雙湖縣封山工作做的不好啊
侯不夜完全忘了自己也是繞過檢查點進入羌塘保護區的。
一直走到下午五點,侯不夜發現自己距離衛星地圖上的目的地還有八公里,就別說當天往返了,就連在天黑前抵達目的地都很難了。
天黑是無法在冰川上行進的,掉入冰洞和冰溝可不是鬧着玩的。
只好和木妍聯繫,告知今天無法返回了,接着繼續埋着頭向前行走。
好在出發前就擔心發生這種情況,侯不夜的揹包裏塞了巧克力和壓縮餅乾。
冰原上唯一不用擔心的就是水,渴了的話,敲一塊冰含在嘴裏就行。
一想到也許這塊冰是萬年前的降水凝結的,還有些小激動。
慶幸這裏還沒有被人類打擾,沒有被蔓延似的人口遷徙給淹沒掉。
連綿不絕的靈氣,到底是因爲常年無人而積攢下來的,還是冰川上真的有靈氣井
萬一證實這裏真有靈氣井呢
全國的修道之人和鬼靈精怪都會涌來
侯不夜有點不敢繼續想象了。
那麼“收貨人”到底是誰呢
侯不夜索性不去考慮那麼多了,加快了前進的速度,期望能在十一點時差天黑之前抵達目的地。
再次攀上一段冰坡,參考着地圖,眺望前方。
侯不夜發現目的地應該就在面前這座冰山的頂端了。
環顧周圍,也許這座冰山是整個普若崗日冰川的最高點,海拔接近七千米,山頂環繞着一層薄霧,讓人看不透。
侯不夜握緊冰爪埋頭攀登起來。
兩個小時後,侯不夜終於接近了峯頂,同時也身處於薄霧之中。可視範圍只有身邊的數米,還好侯不夜不需要辨別方向,只要一心向上攀登就行了。
“嘭”
“嘭”
冰爪深入冰殼,侯不夜順勢攀登,終於抵達了山頂,前方已經是一片平地了,但是依然是迷霧繚繞。
隱約間侯不夜聽見了琴聲,嚇得他一激靈,連忙甩甩腦袋,這一定是幻聽了
然而撥絃的聲音還在持續,甚至還有鳥鳴聲應和着琴聲。
侯不夜索性尋着琴聲的方向走去,只走了數十米,前方迷霧盡去,豁然開朗
一座白色的小樓在前方不遠處,圍繞着房子是十多棵大樹,地上不再是冰塊,而是茵茵綠草。
房前是一座古風小亭,似有人影在其間。
侯不夜以爲又是幻術,彎腰捻起幾根草莖,用手碾碎了問問味,再用舌頭嚐了嚐。
好像是那味兒,不像是假的。
這是他和掠剩鬼討論朱凝眉的幻術時,掠剩鬼教的小技巧,普通幻術一般不能覆蓋全部五感。能放出囊括全部五感的幻術之人,估計也先天了,就別想着破解了。
是小技巧錯了,還是這草,是真的
正想詢問掠剩鬼,卻發現這傢伙正躲在迷霧邊緣瑟瑟發抖。
“客人,請和我來吧”
一個聲音傳來。
侯不夜環顧四周,卻只見到面前不遠處的樹上停了一隻鴿子大小的藍色長尾鳥。
正要尋找別處,那個聲音繼續說道:“沒錯,就是我。”
藍色的鳥撲棱翅膀滑下樹來,在侯不夜身邊繞行一週,扭頭說道:“時間不多了,快跟上。”
侯不夜鬼使神猜地邁開了步子,跟上藍色的長尾鳥,向着亭子走去。
靠近之後,才發現亭中坐着一個女子,一身素白色的古裝長裙,頭髮高高盤起,掛着複雜的飾品,正在亭中低頭檢查桌上的古琴。
剛纔聽見的琴聲就是她彈的
她就是收貨人
女子擡頭看向侯不夜,露出了長相圓潤的臉龐,但卻稱不上柔美,反倒可以說是目光犀利,似乎一眼就能將侯不夜給看透。
“我說怎麼這次換了個修士來見我,原來已經是萃形完成的小傢伙啊,不錯不錯。可惜你來得真不是時候”
侯不夜想說我可是按時來的,路上一點沒耽誤怎麼叫來得不是時候你是不打算管我晚飯了
他嘴巴沒動,卻見女子眉頭一皺,袖子一揮,桌上的琴竟然消失不見了。
“還想喫哼”
袖子再一劃過,桌上多了一柄長劍。
侯不夜這次是怕了,和老祖中一樣能讀心怕不是又是一個老怪物
我就是心裏說說,真沒想喫你們家東西,可別拿劍砍我啊
停在護欄上的藍色鳥兒卻搶白道:“你就是來得確實不是時候啊,娘娘爲了將你從桃花帳里弄出來,只能順便將那些人也給放出來了”
說完長尾巴一擺,指向一個方向。
侯不夜擡頭望去,之間迷霧中緩緩走出幾個人來。
爲首一人皮膚深棕色,穿着敞懷的紅色褂子,寬鬆的紅色七分褲,絡腮白鬍子,白頭髮在頭頂盤起,高鼻深目,額頭上用紅色顏料畫了兩道。
哪怕是夏天,這裏至少也零下十幾度吧
他不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