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妖茶館 >81 天師府的祕密符籙
    三個人隨便吃了點冷食,唯一熱乎的是張霄儀衝的咖啡,不過他還是以水溫不夠衝出來的咖啡味道不對爲由,抱怨了半天。

    陳南遙指着那一套精巧的手衝咖啡工具調侃道:“別小看霄霄的這些玩意兒,已經陪着他環遊世界了。”

    張霄儀抿了一口濃縮咖啡,笑得很燦爛,“就好這麼一口啊,人那,怎麼能沒點嗜好,那太沒人味了。”

    侯不夜起身去皮卡整理自己的行李,爲過夜做準備。

    他一走,陳南遙笑着對張霄儀說:“我想想,你是誰在諷刺誰啊”

    “嘿嘿,離開這火堆,說了啥我都不認對了,南姐,等你回了京城,千萬要告訴那傢伙,他不再是年青一代的修士的第一人了。”張霄儀努努嘴,眼神看向火堆對面的侯不夜,“那小子,才真是年青一代最強的,二十剛出頭吧,就有神識了,那傢伙三十才練出神識的吧。”

    “你們正一和全真的紛爭,我可不參合,要說你自己去說。再說了,你這不是挑逗那傢伙來找小侯的麻煩嗎對了,你怎麼突然不去京城了”

    “我有事必須回家一趟反正你南姐有新人陪了,我這舊人早點消失的好”

    “什麼新人舊人的,再亂說我不把你當朋友你回家回金陵”

    “不,回趟龍虎山。”

    夜深,張霄儀爬回g550的後座,裹緊毯子,一手下探,在褲子裏摸了一會兒,抽出一張泛黃的符紙。

    符紙的符頭符膽符尾皆全,符頭是三清頭,下面是敕令,再下面是符膽。

    張霄儀擠出些許靈力到符紙上,立即累得大喘氣,像是剛忙完了一件大事一般。

    接着符紙上的血紅字跡便開始泛起幽幽的黃色亮光,接着從符頭開始,光色由黃轉藍。藍黃之間的分界線緩緩下降,先是整個符頭,然後是指令,最後藍色開始侵襲符膽。

    直到這裏張霄儀頹然的表情開始變得緊張起來,藍色一點點下推,張霄儀的瞳孔便越來越大,直到藍色越過了他心中劃定的底線。

    張霄儀興奮地想要吶喊,卻立即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境,於是低頭咬住毯子,繼續觀察藍色的擴張。

    可惜藍色在過線之後僅僅行進了一寸,便後繼乏力了,藍黃亮色相互堅持了一段時間,直到張霄儀提供給他們戰鬥的靈氣全部耗盡,便一同偃旗息鼓起來。

    黃藍二光熄滅,靈符又歸於平凡,張霄儀記住了停戰的分界線,便悄悄將符紙摺好,塞入褲子。

    這夜張霄儀做了個美夢,夢見他不僅達到先天境界,後來又修成了人仙,脫凡入仙,享千年壽元

    第二天,精神亢奮的張霄儀早早爬起來,躲到坡下又試驗了一次那張符籙,確定了黃藍相隔的線確實比以往又下降了一寸,喜不勝收,拿出丁烷氣爐燒上兩瓶農夫山泉,開始研磨自己最喜歡口味的咖啡豆。

    幹活的聲音將帳篷裏陳南遙給吵醒了,她滿頭亂髮鑽了出來,顯得心情極差。

    任誰一晚上都在過於真實的夢境裏打打殺殺,把自己的精神世界折騰成狂風中的海洋,翻滾着,奔騰着,轟鳴着,最後將一絲清明在海邊的山崖上撞得粉碎,這時的心情就不會太好。

    人不可能長久保持激情亢奮的狀態,這也是陳南遙急於解決夢境困擾的主要原因。

    昨夜的夢是一場不體面的偷襲,恩將仇報的殺戮,然而身爲上官不得不維護自己的下屬,否則便會衆叛親離,被裹挾着,壓抑着,不得片刻舒心。

    所以那個能夠進入她夢境的男人在最後時刻離去了,這讓陳南遙心情鬱郁,鑽出帳篷之後,不是像以往一樣痛罵將自己吵醒的張霄儀,而是到處尋找那個男人。

    找他做什麼呢解釋夢中人的可恥行爲嗎他會不會覺得那個長辮子的男人就是自己呢該怎麼說呢

    終於在山坡邊緣的斷崖處,陳南遙見到了侯不夜的背影,他正打坐在崖邊,似乎在練功。

    這種場景陳南遙是熟悉的,從十幾歲起,她就開始遍訪各個名山顯寺,找那些得道高人來化解她的夢魘。

    噢,也是那個時候在龍虎山認識張霄儀的,靠着一雙拳頭逼着這個比自己大五、六歲的傢伙改口叫自己“南姐”。

    面向冰川打坐的侯不夜,一下子和那些道家高人重疊了起來,一樣的專注,一樣的仙氣飄渺,一樣的遠離塵俗。

    “起來了”

    沒等陳南遙開口,侯不夜搶先收功,轉過頭來,笑着說道:“爲了避免節外生枝,我們不進雙湖縣,今天直接去那曲,休息一夜,明天到日光城。你看如何啊陳小姐”

    “唔行,行啊”

    逆光的侯不夜顯得非常遙遠,陳南遙鼓足了勇氣才大聲說道:“昨晚你都看到了”

    侯不夜點點頭。

    “我能,我能感覺到你進來了飛機上就感覺到了,所以我特意”

    “特意到窮人的經濟艙視察嗎”

    侯不夜也回憶起在飛機上,剛剛共享了夢境在他看見陳南遙的那一刻,他竟然能夠感覺得到她所有的感受。

    “這種情況,肯定要找是誰啊,不過我當時沒注意到你”陳南遙解釋。

    可惜當時當時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他,不然雙方也不會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回到冰川才重逢。

    侯不夜避開這個讓兩人都不適的話題,“我好像一睡着就會被你的夢境拉過去,所以我後半夜乾脆不睡了,在這練功。”

    “其實我來烏斯藏,就是想解決這個夢的,遇到你看來我是來對了。”

    侯不夜擺擺手,“好像我也不能讓你不做這種怪夢吧”

    “有一個人分擔,總會輕鬆一些”

    兩人都不願細聊,實在是昨晚的夢有些不夠名譽。

    五十幾個破衣爛衫的軍人在無盡的荒原苦苦跋涉,糧食早已經喫完,只能靠獵殺偶爾遇到野物,或是撿食狼喫剩的犛牛骨架來維持生存。

    很不幸,長辮子的男人正是這羣潰兵的長官,藏女則是他的家屬。

    潰兵路遇一羣蒙古喇嘛和他們的隨從,得到了糧食救濟,並被告知了正確的走出荒原的路線。

    然而潰兵中的幾個窮兇極惡之徒,竟然裹挾了一部分人反身去襲擊蒙古喇嘛,想要去搶奪他們的糧食和物資,長辮子男人無力阻止,心中苦悶悲涼。

    好在蒙古喇嘛的隊伍也不是易於之輩,前去偷襲的潰兵十不存三,空手而回,長辮子男人羞於其爲伍,卻又不得不接納他們,於無人處無奈哭泣。

    道德、榮譽、人性,走着走着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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