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里亞從不禁絕武器,傭兵、護衛、甚至商人都會堂而皇之地佩戴刀劍,有錢的傢伙還會特意選擇裝飾華麗的短劍和匕首佩戴,以顯示自己的財力。
因此一些手持武器的人進入廣場,並未引起人們的警覺。
直到後面壓陣的着甲戰士進入小巷,這才引起了敏銳的小販的警覺,一些人耳力好一些,已經聽見了廣場中傳來的嘈雜叫喊聲。
這些幸運的傢伙都選擇了趕緊離開是非之地。
庇護陳南遙的波斯商人就是其中之一,他的直覺極爲敏銳,見到披掛薩格蒙塔塔卻沒有佩戴羅馬軍團特殊頭盔的一行武士路過自己的攤位,他就發覺了異常。
“納瓦爾,廣場要出事!那些人不是軍團步兵,但是他們穿甲了!”
“哦?穿甲?”陳南遙並沒有這個時代的人特有那種敏銳感,根本不知道雖然短劍這類武器可以隨意佩戴,但是盔甲和盾牌的出現必然意味着戰鬥。
“要亂了!我聽說基督教徒早就想要搞一次暴動了,這樣他們就能搶掠那些奴隸主的財產!
總之我們必須離開這裏,不不,必須儘快離開亞歷山大里亞……”
收拾完攤位的波斯小販見陳南遙還不離開,嘆了一口氣說道:“納瓦爾兄弟,不管你遇到了什麼事情,請你儘快振作起來,我們波斯人有句老話:‘一隻受傷的手還可以工作,但一顆破碎的心卻不能。’所以……”
小販意味深長地拍拍陳南遙的肩頭,背上裝滿藏紅花的包袱,向着城外的方向奔逃。
陳南遙早已聽清廣場中混亂的聲音是砍殺和催死的哀嚎聲,但是她卻不願離開。
也許其他人也在這裏!
對於挑戰,她思考了很久,既然生存下去就是挑戰的終極目標,那麼類似這樣突如其來的戰鬥,應該就是挑戰的題目了。
昨晚碼頭的戰鬥,她因爲忽然恢復了西元留給自己的“九字真言”這才化險爲夷,但是其他人又會遇到什麼狀況呢?他們會不會有和自己一樣的遭遇呢?
我應該幫助他們!
念及至此,陳南遙不再猶豫,在小巷兩面的牆壁上借力蹬踏兩步,便躍上了二十多米高神廟的屋頂,在那裏她可以藉助居高臨下的優勢,觀察廣場的情況,要是遇見了自己人,就能趕緊上前搭救。
……
木妍發現異狀的時候,絞殺基督教徒的聯軍已經從各個巷口圍堵了廣場。
混亂中,持劍的貴族和他們的手下會優先殺死身着基督徒特色黑袍或者身穿黑衣之人,如果某人脖子上掛了一個十字架,也將是他們屠殺的目標。
不過,任何一個躲入其他神廟的人,他們會視爲那些人不是基督徒而放過他們。
一時間廣場殺聲震天,哀嚎四起。
帶領木妍前來聆聽佈道的女人又要拉着她躲入基督教堂,她認爲那裏纔是安全的所在。
而敏銳的木妍發現,那些持劍之人砍殺的對象就是基督徒,這時候躲入教堂就安全了嗎?
可是面對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的殺手,站在教堂門口的木妍已經被截斷了其他退路,除了教堂,還有哪裏纔是安全的?
木妍只好放棄了掙脫,被混血女人拉着跑上臺階,準備進入教堂避難。
跑上臺階,木妍便看見了一行人從教堂中衝出。
逃往教堂的人們紛紛給這些身着統一黑衣和罩帽的“聖戰士”喝彩,並奉上自己的祝福,期待這些戰士能夠將他們從危局中拯救出來。
屋頂上的陳南遙也很詫異,“聖戰士”們不是在在昨晚的戰鬥中犧牲殆盡了嗎?難道教會還有另一波“聖戰士”?
很快她就看見了跟隨“聖戰士”而出的奧古斯丁主教,以及比他職銜更高的地區大主教西瑞爾。
陳南遙並不知道“聖戰士”的培養是分成多個組的,這些事情納瓦爾這種“工具人”又怎麼會知曉。
踏出教堂的奧古斯丁,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在廣場對面的神廟屋頂上窺視的“納瓦爾”。
這時的奧古斯丁的心態是複雜的,一方面懊悔沒有早點發現自己的隨從“納瓦爾”有“智者”的天分,若是知道他能成爲智者,他奧古斯丁將會傾盡全力爲教會培養一個未來的牧師甚至主教。
另一方面,他還是懷疑“納瓦爾”的叛教,有神祕的因素摻雜其中,如果是魔鬼作祟,他是不是要親手淨化這個禍患?可是,現在的局勢風雨飄搖,這時和魔鬼開戰,是否不智呢?
木妍此時匆匆從奧都斯丁身旁跑過。只是一瞥,奧古斯丁就感覺到木妍有着特別的氣質,他探手截住了兩個匆忙逃命的女人,不等他探尋究竟,西瑞爾大主教已經走到了前面。
奧古斯丁有傷在身,雖然發揮不了作用,但是按理說,他還是要緊緊追隨在大主教的身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暫時沒有時間深究,奧古斯丁索性一把拉住木妍,輕易將她從混血女子的手中奪了過來。
隨口打發了忙於逃命的混血女子,奧古斯丁拉着木妍又回到了廣場,緊跟在大主教身後。
再看一眼對面神廟頂端默默觀戰的“納瓦爾”,奧古斯丁明白了手中女孩的特別之處了,和“納瓦爾”一樣,是一種靈魂和軀體的格格不入。
……
這時,廣場的局面已經是一團混亂,一羣普通奴隸和護衛組成的先遣隊,很好地貫徹了主子們的命令,在廣場上掀起了血雨腥風。
他們高喊着“殺死基督徒!”“殺死瀆神者!”,將短劍刺入毫無還手之力的人身上。
雖然有些人被基督徒反擊殺死,有一些護衛趁着混亂進行搶奪之事,把刀子砍向無辜的商人,但是總體上來說,還是襲擊者對基督教徒的一場屠殺。
一直到帶着黑色兜帽的“聖戰士”們出現,屠殺者和被殺者調了個。
身爲武者,而且大部分都是高品武者的“聖戰士”輕易殺死了衝在最前面的“異教徒暴徒”。
最前方的同伴瞬間被殺,威嚇着其他的暴徒不敢再上前半步,即便因爲染血而變得狂妄的人,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和那些訓練有素的武者之間有跨不過的鴻溝。
姍姍來遲的披甲武士擠過被威懾住的前鋒,開始與“聖戰士”們對線,披甲的侯春嘉被迫頂在了最前線,緊張等待雙方的突擊。
三十個聖戰士,面對五十多個披甲的奴隸主和他們的武者護衛,這些披甲人之後還有一羣近四百人的亂哄哄的武裝奴隸。
升級的戰鬥一觸即發,前來尋找“好基友”侯不夜,又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