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蘭夫人正要進馬上，一個嬌小的身影忽然從黑暗中跑了過來，“等一下！”
漪蘭夫人動作一頓，看着跑到馬車前的小女孩。
她盯着對方那張還帶着稚氣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眼神有些恍惚，“怎麼了？”
雲嬈看着對方的眼睛，“我想問問您，雲傾姐姐......現在好嗎？”
漪蘭夫人脣角彎起一抹笑容，“你問的，是哪個雲傾姐姐？”
雲嬈紅着眼睛，表情無法形容爲高興還是難受，“我......我都想知道，可以嗎？”
漪蘭夫人看着眼前稚氣的小女孩，忽然說，“我女兒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過的很不好。”
雲傾十三歲那年，地下城事件爆發，她第一次經歷萬人哭牆，信念崩塌的毀滅感。
她人生中，第一次動手殺人。
殺的是那個，從小最疼愛的男人。
旁人或許，只見識到了她的冷酷與強大，但只有漪蘭夫人知道，那一年，她的女兒夜夜噩夢，經常從睡夢中哭着醒過來。
那一年，她褪去了所有的稚嫩與天真，真正學會了怎麼當一個女帝。
雲嬈看着漪蘭夫人，“那您有好好陪伴她，安慰她嗎？”
漪蘭夫人怔了下。
她有好好陪伴雲傾，安慰雲傾嗎？
有的。
只是......她的女兒，未必知道。
雲嬈說，“雲傾姐姐現在很好，那一定是您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給足了她安慰和鼓勵。”
“對於孩子來說，媽媽的陪伴，足以治癒一切。”
漪蘭夫人怔了許久，忽然笑起來，“你說得對。”
“等時機到了，她就會回家。”
雲嬈還想問，那另一個姐姐會回來嗎？
但忽然想起，眼前這個女人，纔是雲傾姐姐的媽媽，中心城纔是雲傾的家。
雲傾只是回家了。
她不能自私地，去搶這位夫人的女兒。
漪蘭夫人看出了小女孩的失落，微微一笑，“我女兒十三歲的時候，過的很不好，你另一個姐姐過得也很不好，所以......你要過的很好，知道嗎？”
雲嬈重重點頭，雙眼明亮，“嗯！”
漪蘭夫人最後看了小女孩一眼，轉身走進了馬車。
瑩白色的馬車，很快駛出了衆人的視線。
漪蘭夫人離開之後，薄硯人將視線落在雲老夫人身上。
他看着雲老夫人瘋瘋癲癲的模樣，脣角掠過絲冰涼的笑意，“雲老夫人，裝瘋賣傻，可不是個多高明的手段。”
雲老夫人身體微微抖了一下。
薄硯人轉身離去。
沒有了辛家這個隱患，雲老夫人就可以，徹徹底底地爲她過去所造下的罪孽，贖罪了。
......
中心城。
雲傾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離開了帝國。
她坐在書房裏，看着牆壁上的字，思索着該怎麼將雲姌拽下臺。
在她與雲氏沒有血緣關係，而云姌又是唯一的繼承人的情況下，很難。
她殺雲姌，相當於斷雲氏帝國的血脈傳承。
在這樣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