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神的哈士奇 >第四十一章 鬣狗羣
    扣押一天後我讓人把葛宏帆等人全都安排到一間裝有單面可視鏡的審訊室,透過鏡子我們能看見這些人的一舉一動,出乎意料的是見面出奇的平靜,所有人都沒有表現出驚詫和意外,他們之間甚至都沒有視線交流,進入審訊室以後各自和家人坐在一起一言不發。

    “他們的反應好像相互並不認識”陸雨晴有些疑惑。

    “不,他們如今的反應剛好證明是認識對方的。”我斬釘切鐵說。

    “爲什麼”陸雨晴是法醫對刑偵並不在行。

    “你試想一下,突然把你帶到警局並且扣押一天,這中間沒有任何人與你交談,你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我問。

    “當然很着急,想盡快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在這裏已經站了一個小時,你見過審訊室裏的這些人說話嗎”我面色嚴峻盯着房間中的人說。“他們的反應是不正常的,相互之間在刻意迴避接觸,這說明他們是認識的。”

    “這些人既然很可能和二十年前無名男屍兇案有關,爲什麼不立即進行突審,將他們安排在一起有什麼作用”陸雨晴問。

    “無名男屍的兇案發生在二十年前,沒有足夠的證據和線索,我們只是推測這些人和兇案有關,但是卻不能證明,同樣房間中這些人也深知這一點。”蘇錦沉着冷靜回答。“相信在這二十年裏,他們無數次練習如何應對被警方詢問,不管我們怎麼審問他們都會對答如流。”

    “心理素質再好的罪犯在覺察到罪跡敗露時都會表現出恐慌和焦慮,但這些反應在這些人身上並沒有出現,他們要麼真的不知情,要麼就是相互之間早已訂立了攻守同盟,而且還是互相牽制牢不可破的同盟。”我的目光逐一掃視過房間中每一個人。“我更相信是後者。”

    “既然他們之間有攻守同盟,爲什麼不單獨分開審問,將這些人安排在一起豈不是更難突破”陸雨晴說。

    “見過鬣狗嗎”一直沉默的景承意味深長問。

    “鬣狗”蘇錦和陸雨晴一臉茫然。

    “鬣狗是很性情兇猛的動物,而且擁有極大的耐力和忍受力,它們社會性羣居並且等級森嚴,成羣獵食體型遠大於它們的獵物,因此鬣狗對於羣體極其忠誠,這是確保它們能在族羣中活下去的最基本條件。”景承擡手指着審訊室中的人說。“我們面前的就是一支鬣狗羣。”

    “將他們單獨分開審問,房間中的每一個人就如同一隻離羣的鬣狗,想要活下去首先要做的就是和族羣匯合,它們不相信任何族羣以外的動物。”我點點頭說。

    “鬣狗羣也會面臨毀滅,但很少是因爲它們天敵的攻擊造成的,而是內亂引發的族羣衝突,和所有土崩瓦解的同盟一樣,真正原因並非是外界因素而是內訌,把這些人放在一起就是爲了讓它們狗咬狗。”

    “可他們之間並不交流啊。”陸雨晴說。

    “鬣狗羣有嚴格的等級制度,由一隻首領統領整個族羣,首領控制着族羣所有事物,包括獵物的選擇以及狩獵部署和食物分配,下面的鬣狗會忠心不二的服從,如果首領死亡那麼族羣也會隨即分解。”景承慢慢走到鏡子前銳利的目光審視房間中每一個人。“它們一直能保持沉默和鎮靜,說明它們的同盟如今還很牢固。”

    “這支鬣狗羣的首領就在房間中”蘇錦反應過來。

    “要突破它們的同盟,首先得先找到這個首領,只要擊潰它這個聯盟就會不攻自破。”我走到景承身邊,視線逐一從房間中每一個人身上掃過。

    “他們之間沒有交流互動一直保持沉默,怎麼才能找到首領”蘇錦問。

    “他們以爲這樣就不會露出破綻,可言語和動作往往是最虛假的,但心理行爲導致的肢體變化卻無法控制。”景承手輕輕觸碰在鏡子上,剛好指着葛宏帆。“先從他開始。”

    審訊室中的葛宏帆接連不斷抽菸,他拿起乾癟的煙盒時發現已經空空如也,葛宏帆心煩意亂將煙盒丟在地上,側身翹腿面對審訊室門口的方向移動身體,手指沒有節律的敲擊自己膝蓋。

    “你們有沒有發現葛宏帆與其他人之間的距離最遠。”蘇錦說。

    “任何羣體的組織結構都是由核心、骨幹和一般羣衆組成,鬣狗羣也一樣但等級更森嚴。”

    景承指着葛宏帆不慌不忙說,翹腿和側身則是戒備行爲,精神處於高度集中狀態,這種戒備隨時能轉變成攻擊態勢,說明他心理素質穩定行動堅決。

    葛宏帆在進入審訊室以後就坐在門口位置,很多時候會誤認爲他是想逃離目前的環境,但實際上他的位置是由身份決定的,鬣狗羣在休息時爲了防止被其他動物襲擊,首領會讓身體強壯的鬣狗在最外圍構架防護屏障,同時首領自己也會身先士卒擔任警戒。

    “這麼說葛宏帆有可能就是首領”陸雨晴問。

    “注意到葛宏帆抽菸嗎抽菸代表着他的不安與焦慮,他用這樣的方式來緩解自己的緊張,這源於審訊室中其他人對他造成的壓力,是一種畏懼的表現。”景承搖搖頭肯定說。“作爲首領必須有強勢的統治力和對族羣不容置疑的威懾力,一旦表現出軟弱就會喪失對族羣的控制,所以首領是沒有畏懼的,葛宏帆不符合成爲首領的特質,他在這個鬣狗羣中是最忠誠的骨幹。”

    “我認爲柳開元很像是首領。”蘇錦說。

    “爲什麼”景承笑着問。

    “按照你對首領的定位,柳開元完全符

    合這些特質。”蘇錦回答。

    “我也是這樣認爲的,首先柳開元很強勢這一點從他上次衝擊警局就能看出來,而且他是戰地記者親眼目睹過戰爭,死亡和毀滅對於他來說習以爲常,相信他的心理素質遠遠超過審訊室中其他人,死亡是人最大的恐懼根源,從柳開元拍攝的照片不難看出他對死亡見慣不驚,這樣一個人的內心無疑是冷漠無情的,當首領再合適不過。”陸雨晴也贊同蘇錦的意見。

    “那我是不是該認爲你也有當首領的潛質。”我看着陸雨晴淡淡一笑。

    “我和我有什麼關係”陸雨晴一臉茫然。

    “柳開元雖然經歷過戰爭但我相信他見過的死亡遠不及你要多,而且你見到絕對要比他更血腥恐怖,可你的內心爲什麼不是冷漠無情的呢”我笑着反問。

    “這,這不一樣啊。”陸雨晴解釋不清。“我是爲死者說出最後的證詞,爲含冤莫白的無辜討回公道。”

    “柳開元何嘗不是,他的照片揭露戰爭可怕的真相,讓世人對戰爭敬而遠之從而阻止戰爭的發生。”我心平氣和對陸雨晴說。“人的善惡往往是在一念之間,柳開元冒着生命危險去拍攝戰爭的罪惡,不可否認這是一種高尚的行爲,單靠職業去判定柳開元太過武斷。”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