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霍思勉是在酒店的會議室,他起身很客氣的迎上來,一身得體的西裝讓霍思勉看山去風度翩翩溫文儒雅。
“宏宇集團向來秉公守法,還是頭一次有警察找上門,今天小女大婚想圖個吉利,要是不重要的話可否等婚禮結束以後再談,各位遠來是客不妨一同入席熱鬧熱鬧。”霍思勉打量一翻後請我們坐下。
“小女大婚”我多少有些喫驚,看見霍思勉胸口禮花上寫着新娘父親,沒想到他竟然是宏宇集團董事長聶裳的父親。“實在抱歉,本來大喜日子不該打擾,但警方目前正在調查周玉良兇案,所以想了解一些這方面的情況。”
“周玉連兇案他,他不是被誤殺的嗎”霍思勉表情很是驚訝。
“具體的警方不能透露太多,但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周玉良是被有預謀槍殺,兇手暫時還逍遙法外。”
“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到各位”
“塞靈公司是做什麼的”坐在一邊的景承單刀直入問。
霍思勉反應很平靜:“塞靈公司是宏宇集團在海外的一家研發機構,周玉良之前一直負責塞靈公司的運作。”
“我是問你這家公司到底在研發什麼”景承表情嚴峻。
霍思勉舔舐嘴脣露出尷尬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西裝:“對不起,關於塞靈公司具體在研發什麼我也不清楚,我在宏宇主要是負責集團後勤的。”
陸雨晴顯然對他這個回答很不滿意:“霍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現在是警方爲調查兇案瞭解情況,你瞞情不報可以被視爲阻礙警方取證,說嚴重點就是包庇罪犯,不管宏宇集團規模和實力有多大,在國家法律面前什麼都不是。”
“警方有理由懷疑射殺周玉良的兇手和多起命案有關,而且兇手目前在逃如果不及時抓獲還會繼續犯案。”我義正言辭對霍思勉說。“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僅僅是周玉良,恐怕會牽連到整個宏宇集團,同時希望霍先生清楚,今天我們來不是請求你協助,而是代表警方要求你必須配合。”
“各位誤會了”霍思勉嘆口氣示意旁邊的服務員都下去,然後起身關上會議室的門,重新坐下後欲言又止搓揉雙手。“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
霍思勉擡手打斷陸雨晴,像是鼓足勇氣說:“宏宇集團是家族企業,這個家族已經傳承了百年,很多情況外人根本不瞭解,我姓霍而不是姓聶,事實上我根本算不上是聶氏家族的成員。”
我們面面相覷,景承若有所思笑了笑:“我明白了,聶氏家族百年來規模越做越大是因爲財富從未被分割過,只有直系血脈才能繼承家族財富,外姓人是無法接觸到這個家族的核心。”
“可霍先生的女兒不就是宏宇集團的董事長嗎”陸雨晴疑惑不解。
景承說:“董事長雖然是他女兒,但你沒發現聶裳姓聶而並非姓霍嗎。”
“聶氏家族由聶宏宇創建開始,就要求家族成員必須嫡系傳承,兄弟永遠要團結,男性後代纔是家族的核心,女性被排除在外包括女兒和媳婦,家族中的女兒以及她們的後人對於家族財富不具備任何權利,就是因爲這條要求讓聶氏家族的實力從未被削弱。”霍思勉淡然一笑無奈說。“我女兒雖然是這個家族現在的掌權人,但我僅僅是她父親而已,我能在宏宇集團只不過我娶了她母親,除此之外我和這個家族沒有太多的聯繫。”
我有些疑惑:“霍先生剛纔不是說聶氏家族掌權的必須是男性,爲什麼現在會是你女兒出任董事長”
“我想這個問題和案件沒有關聯,這屬於聶氏家族內部的私事,我就不便向各位解釋。”霍思勉輕描淡寫一筆帶過。“至於塞靈公司,我除了知道這家公司隸屬於宏宇集團之外,其他的事我真的不清楚,很遺憾不能幫到各位。”
“誰清楚塞靈公司的事”景承問。
“董事局的聶氏成員。”
“對不起,雖然今天是霍小姐新婚的日子,但人命關天刻不容緩,我們必須見到霍董事長。”我說。
霍思勉十指交叉樣子有些爲難:“畢竟今天是小女大喜之日,能不能勞煩各位等到婚禮結束。”
表情拒絕。
“法不外乎人情,結婚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作爲父親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霍思勉態度變的強硬,並且拿出手機冷冷說。“我尊重你們同時也希望你們能理解,如果你們執意要擾亂婚禮,那麼這裏不歡迎你們,我只要一個電話你們就會被上司叫回去。”
“霍先生,看來你還沒搞明白情況,我們尊重和理解你纔會在這裏和你談。”陸雨晴指了指霍思勉手中的手機。“我不知道你要打給誰,但我可以告訴你結果,現在在你面前的是警察,是代表國家法律的警察,沒有人可以凌駕於國家法律之上,今天誰敢阻撓我們就是公然對抗法律。”
我拿出手銬拍在霍思勉面前:“你今天就是把天王老子叫來,我也一樣照抓不誤。”
霍思勉顯然並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剛要撥打電話出去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
“爸,都什麼時候了,您怎麼還坐在這裏。”進來的女人年齡大約二十七八,穿着婚紗美豔動人。“待會您得送我上臺”
女人說到一半應該是發現會議室劍拔弩張的氣氛,來回看看我們一臉茫然:“爸,他們是誰啊”
“警察。”我亮出證件。
“警,警察”女人表情更詫異。“你們到這裏來有什麼事”
我上下打量面前的女人:“你就是宏宇集團董事長聶裳”
女人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我們多少還是感覺意外,沒想到實力強大的聶氏家族現在竟然會是由一個這麼年輕的女人掌權,比起霍思勉的沉着穩健來說,聶裳顯得年輕稚嫩,很難相信她居然掌握着一個龐大的財富帝國。
“警方目前在調查一起兇案,有些事需要向你瞭解。”我認真嚴肅說。
“今天我結婚。”聶裳面帶微怒。“天大的事能不能等婚禮結束以後再說,我會讓祕書安排會面時間。”
“人命關天。”陸雨晴擲地有聲。
“你們想調查什麼”聶裳不耐煩問。
“塞靈公司到底在研發什麼”
“塞靈公司”聶裳露出疑惑的表情,遲疑了半天轉頭看向霍思勉。“爸,我才接手宏宇,集團下屬有塞靈公司嗎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也不清楚。”霍思勉搖頭。
“董事局裏聶氏家族成員還有誰”陸雨晴心急如焚問。“找一個知道情況的人來。”
我瞟見霍思勉站到一邊打電話,剛想繼續問聶裳,忽然被景承輕輕推開我,他走到聶裳面前一言不發注視她,景承的舉動讓會議室裏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長時間的沉默讓聶裳有些無所適從:“你,你看我幹什麼”
景承竟然伸出手觸碰在聶裳臉頰上,旁邊的霍思勉勃然大怒上前一把推開景承:“放肆不要以爲你是警察就可以爲所欲爲,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我和陸雨晴都愣住,沒想到景承竟然當着這麼多人輕薄聶裳,他現在居然還在吻剛纔撫摸過聶裳臉的指尖。
“好熟悉的味道,我曾經在另外兩個女人身上聞到過,想知道她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嗎”景承根本沒有理會霍思勉,又站到聶裳面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聶裳躲在霍思勉身後回答。
“停屍間,那兩個女人如今躺在停屍間。”景承的目光變的鋒利。“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們馬上就走。”
“你想問什麼”
“給你化妝的人在哪裏”
聽到這裏我突然反應過來,陸雨晴似乎也猜到,我連忙在手機裏找出中州溼地森林公園兇案以及廢棄廠房兇案中的女受害者照片,然後和對面的聶裳對比,頃刻間我和陸雨晴震驚的緩緩張開嘴。
兩名女受害者臉上明顯在死後被精心化過妝,難怪當聶裳進來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些眼熟,但始終沒想起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如今的妝容竟然和照片中死者的一模一樣。
“化,化妝的人”聶裳愣了半天,或許是不明白我們爲什麼對她妝容如此緊張。“就,就在外面,怎麼了”
“調派警力,不,請求武警部隊協助包圍酒店,任何人不得離開。” 景承深吸一口氣轉身對我說。“昔拉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