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神的哈士奇 >第五十九章 行兇者
    候機廳中穿梭的旅客來來往往,景承如同一尊靜止的雕像,程曦上前想要攙扶住他,景承回頭和她對視的目光卻充滿冷漠,他伸手按在程曦手背,動作依舊緩慢溫柔,但卻沒有去牽握而是緩緩推開。

    程曦一怔,好像面前的男人突然變的讓她陌生,景承的視線轉移到我身上,我在等待暴風雨的來臨,然後拳頭重重打在我臉上。

    一下、兩下、三下

    我沒有反抗甚至都沒有遮擋,任憑被景承打倒在地,他擰住我衣領雙目濺火,如同被喚醒的野獸般暴戾。

    “爲什麼爲什麼要告訴我”他衝着我咆哮。“爲什麼要讓我想起這些”

    “對不起。”我抹去嘴角的鮮血歉意回答。

    景承的狂暴惹來圍觀的旅客,突如其來的異動引起了抓捕我的軍警注意,正四面八方慢慢靠過來。

    “我可以上飛機,我可以和她開始新的生活,爲什麼要把我拖回來”景承怒不可遏。

    “凌聞天問過我,邪惡和正義的區別,所有與美好、善良、光明相悖的就是邪惡,而現在的你憧憬着美好,新的人格讓你善良、謙卑和陽光,但是”我大口喘息回答。“但是你是我們中間最優秀的那個人,也是唯一能與凱撒對抗的人,對不起,我不能讓你走。”

    “你是他朋友,應該尊重他的選擇。”程曦大聲說。

    “凌聞天說過我會成爲行兇者。”我深吸一口氣看向程曦。“你說我會逼瘋他,不,我沒這樣想過,他就是我要殺的那個人”

    “殺,殺景承”程曦大喫一驚。

    “你原本可以擁有新的開始,但我必須抹殺你的所有美好。”我歉意的對景承說。

    “他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力,你爲了自己竟然把他拖回痛苦的過去,你不配當他的朋友。”程曦義憤填膺。

    “人性本惡,凌聞天說的沒錯,他最終還是讓我認同了這個觀點,我的內心深處同樣也有邪惡和陰暗面,我不能成全你的美好,所以我必須告訴你那些痛苦的往事,我是唯一能讓你恢復記憶的人,但代價是殺掉現在你殺掉那個遺忘過去的你。”我心存愧疚指着景承身後電視說。“但不是爲了我自己,爲了那些被你守護的人,爲了那些和你生死與共的朋友,你是守護光明的騎士,你是我們所有人的驕傲和希望,所以你必須留在黑暗中。”

    “不,不是這樣,景承你還可以選擇,你不用被過去的生活和記憶左右。”程曦拉住景承勸說。

    “這注定是一場漫長的旅程。”我從地上撐起身體,嘴裏的血腥苦澀難嚥。“還記得這句話嗎”

    景承轉頭去看電視裏播放的新聞,久久沒有聲音,擡起手捋向頭髮,突然動作生硬的停住,這是景承的習慣,只不過他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剪斷了那頭長髮。

    “註定是一場漫長的旅程,會充滿死亡和殺戮,會承受更多的痛苦和摧殘,但作爲同類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景承說出後面的話。

    我笑了,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笑的如此開心,我知道那個人已經回來。

    景承轉頭時我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只不過已經沒有了謙遜和陽光,取而代之的是無畏和堅強還有我習以爲常的高傲,他向我伸出手,亦如在陷阱邊不離不棄拯救同伴的怪物。

    “凌聞天和你長的一模一樣,凱撒就是用這個辦法封存我的記憶。”

    “我已經見過凌聞天,他的目標是專案組和赫楚雄,如今蘇錦和雨晴已經被關押,我”突然發現彷彿一切又回到過去,我又成了逃犯,又是在窮途末路時遇到景承。“我很想你。”

    景承淡笑,好熟悉的笑容,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張狂,但聲音卻很輕柔:“我也很想你。”

    “景,景承”

    我們都遺忘了身旁的程曦,景承站在她面前,可我從程曦眼神中卻看到陌生。

    “對不起,我”

    除了道歉之外我不知道還能對她說什麼,看着程曦捂住嘴淚流我無言以對。

    “你的人生應該是燦爛的,我相信你會遇到另一個能給你幸福的人,我習慣了黑暗和孤獨,我是被詛咒過的人,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和惡魔抗爭,直至惡魔倒下或者我倒下,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陪伴,有那麼一刻我差一點就擁有了美好。”景承伸手溫柔的抹去程曦臉頰的淚水。

    “你還能選擇,你可以跟我走的。”程曦還在懇求。

    “你愛的那個男人已經死了,就在剛纔被他殺掉。

    ”景承指着我對程曦說。“相信我,現在的我不會成爲你的依靠也不會爲你帶來幸福,或許這就是對我的懲罰,所有的美好我都不能去擁有,我註定是遊走在黑暗中的人。”

    程曦的手慢慢從景承胳臂上放下,我能看出她的悲痛和不捨,以及對我的憤恨。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對不起。”我在她面前好像能說的只有這三個字,但並不是敷衍。

    “你不用向我道歉,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我愛上的那個男人。”程曦目不轉睛看着景承,目光中流露出惋惜的哀傷,然後對我說。“你殺掉了我愛的那個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程曦落寞孤單的背影消失在安檢口,景承多少因爲虧欠流露出歉意,這時電視新聞裏又有新的新聞播放,我從字幕中得知赫楚雄已經暫時脫離安全,但嚴烈還在搶救之中。

    “凱撒的計劃中赫楚雄必須要死。”景承沉聲說。

    “凌聞天還會行兇。”我憂心忡忡點頭。

    這時我發現四周的軍警已經距離我們越來越近,其中一名警察已經看到我和景承,警察這在通過對講機說着什麼,我猜他已經認出我並且安排布控圍捕。

    “我們不能被抓到,否則就沒有人阻止凌聞天。”我心急如焚說。

    “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真相,你是除了凌聞天之外唯一能恢復我記憶的人。”景承處變不驚,坐到椅子上端起另一杯咖啡問。

    “我想過要告訴你的,但失去記憶後你變的很開心,你不用再因爲那些痛苦的過往而煎熬,說實話,我寧願抓不到凱撒也希望你能永遠開心下去。”

    “我的開心是建立在虛幻上的,根本不真實。”

    “爲什麼一定要真實,只要你開心何必介意真假。”我說。

    “我的開心中沒有你們。”景承漫不經心回答。

    我一愣,看見他對我微笑,一時間莫名的感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事實上我也沒時間在和他閒聊下去,荷槍實彈的軍警已經把我們團團圍住。

    “秦文彬,你已經被包圍”

    “我準備好了。”景承放下紙杯一臉平靜。

    我很懷念和他在一起的時光,雖然總是伴隨這驚險刺激還有瘋狂,但每一次都給我留下難以磨滅的回憶,我已經習慣和這個瘋子共事,甚至根本不需要言語的交流,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彼此的想法,或許這就是怪物之間的默契。

    我從身上拿出槍,就抵在景承的頭上,他變成了我挾持的人質,在軍警如臨大敵的戒備中我們慢慢向外面移動。

    “疼嗎”

    “啊”

    “嘴角。”

    “還好。”我苦笑一聲。“至少比你留在我肩膀上的槍傷要好多了。”

    “下次我輕點。”

    “還有下次”

    “誰知道你還會不會擅作主張,如果你早點讓我恢復記憶就不會有今天的事。”

    “我是爲你好,你不應該說聲感謝什麼的”

    好像只要有景承在身邊,任何危急的關頭我都不會慌張,即便現在被軍警層層包圍,但我還能和他談笑風生。

    “警局裏你最信任的是誰”景承突然問。

    我想了想:“梁定國。”

    “和他們談條件,你只和梁定國談否則你會開槍傷害人質。”

    我按照景承的話向對面警員說,很快得到回覆梁定國正在趕來的路上。

    “和梁定國談什麼”我好奇問。

    “他來了你就知道了。”景承故作神祕。

    “你有沒有計劃,這樣僵持下去情況會對我們越來越不利。”

    “凌聞天向你提到雙頭犬,你知道雙頭犬的含義嗎”景承一本正經問。

    “長着兩個一模一樣頭的神話怪物。”我回答。

    景承又露出嘲諷的笑容:“對於雙頭犬,凌聞天還忽略了一點。”

    “忽略了什麼”

    “希臘神話中雙頭犬最後被英雄海格力斯砍下頭顱殺掉。”景承嘴角緩緩上翹。“凌聞天既然自詡是雙頭犬,那麼他的頭最終會被我們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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