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神的哈士奇 >第三十六章 蛇舌
    還沒進病房我就聽見戚微微歇斯底里的喊叫伴隨着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陸續有護士和醫生衝擊病房,等到我們進去時只看見戚微微被按在病牀上,滿地都是鏡子四分五裂的碎片。

    當我看到戚微微的臉時整個人瞠目結舌愣在原地,她是一個聰明而漂亮的女人,戚微微身上透着成熟女人知性的美,她出現在任何地方都會輕易的成爲目光所追逐的焦點。

    以前是,現在還是,我想將來她會一直成爲焦點。

    只不過她的美貌已經不復存在,額頭上醒目的烙印還有眼睛和嘴上醒目的傷口讓她變的猙獰可怖。

    她看見了我,目光瞬間變的憤恨,戚微微指着我試圖掙脫護士的手。

    “對不起。”我很誠懇的致歉,但在戚微微那張被毀容的臉面前卻是那樣蒼白無力,血月將戚微微毀容,但對於戚微微來說,她對我的怨恨恐怕遠遠超過血月,我毀掉了她的人生。

    嗚、嗚

    血月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像是對我最惡毒的咒罵,她從牀邊抓起鏡子碎片,鋒利的邊緣輕易劃破她手心,滴落的鮮血瞬間染紅牀單。

    她是想殺我,是的,任何人遭遇到她那樣的經歷都會有這樣的想法,看見戚微微現在的樣子,我心裏有很深的負罪感。

    護士按住她的手好不容易纔奪下碎片,戚微微繼續咒罵,只不過我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在她張嘴的那刻,我和蘇錦還有陸雨晴全都驚愕的瞪大眼睛。

    戚微微的嘴裏有一條像蛇一樣分叉的舌頭,不斷的伸吐如同一條兇猛的毒蛇。

    我不由自主蠕動喉結,護士沒有辦法給戚微微注射了鎮靜劑,我實在無法在這間病房中多停留一秒,轉身走到外面深吸一口氣。

    跟出來的醫生面色焦灼:“病人的傷勢雖然不會危及生命,但情緒波動很大,我建議你們以後最好不要再來,否則我擔心病人的精神狀況會出現問題。”

    “醫生,她被送到醫院之前臉上被纏着紗布,她的傷到底是什麼情況”陸雨晴問。

    “殘忍,相當殘忍。”醫生嘆息一聲。“患者被人用針線縫合了眼皮和嘴脣,從縫合的痕跡看並不熟悉醫學常識。”

    “縫合眼皮和嘴脣”蘇錦心有餘悸。

    “兇手還是很小心的,並沒有傷及患者的眼睛。”醫生說。

    “爲什麼要這麼做”陸雨晴一臉茫然。

    “有眼不能看,有嘴不能言。”我用力搓揉臉頰。“這是兇手留給戚微微的懲罰。”

    “那爲什麼只縫閤眼皮而沒傷及她眼睛呢”

    “戚微微現在最恨的人是誰”

    “血月。”

    “不,我纔是造成她悲劇的始作俑者,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見過血月,所以她會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血月想讓她知道,到底是誰把她害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說。

    “醫生,她,她的舌頭”

    “兇手爲了防止患者無法承受劇痛,先爲其注射了麻醉劑,然後再縫合眼皮,接着用刀將患者舌頭從中間一分爲二,並且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創面,防止患者失血過多,可見兇手並不想要患者的命。”醫生搖搖頭。“不過兇手直接用烙鐵燒焦舌頭的創面,導致患者的舌頭無法做修復手術,患者因此將會無法再說話。”

    “血月爲什麼要這麼做”陸雨晴疑惑不解。“如果是想戚微微不能說話,爲什麼不直接割去她的舌頭”

    “贖罪。”等醫生離開後,我慢慢坐到走廊的長椅上。“還記得視頻中血月和戚微微交談中,戚微微問血月要做什麼,血月的回答是贖罪,來幫她贖罪。”

    “血月留在戚微微臉上的傷就是爲了讓她贖罪”

    “還有另一層意思。”我說。

    “什麼意思”

    “血月把戚微微用釘子釘在牀上,擺出倒十字的樣子,血月通過這個形式想表達兩件事。”

    “血月想表達什麼”蘇錦和陸雨晴異口同聲問。

    景承在去精神病院之前爲我列出一份書單,全都是和宗教有關,他讓我熟讀書裏關於墮天使的內容,以便於在調查中對凱撒的意圖和目的更好的認識。

    其中一本書裏就提到過倒十字,全稱是聖彼得十字架,書裏描述了倒十字的由來,聖徒彼得在羅馬殉難的時候,向行刑人要求將其倒過來釘在十字架上,因爲他所信奉的天主豎在十字架上,彼得認爲

    自己不配與天主一樣受死。

    “戚微微信教,血月在她身上看到十字架項鍊,所以才把戚微微釘成倒十字,想要告之戚微微,她信奉的神並不會來拯救她。”

    “另一個呢”蘇錦問。

    “戚微微的血滴落在牀單上,像是染紅了倒十字,而宗教傳說中,墮天使刺傷神後所留下的血侵染在十字架上,自此血色逆十字就是墮落天使的標誌了。”我看着她們回答。“到後來逆十字演變成惡魔的懲罰。”

    “可我還是不明白血月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如果是懲罰,血月完全可以直接割斷戚微微的舌頭,爲什麼要把她舌頭一分爲二。”陸雨晴疑惑不解。

    “你們剛纔也看見了戚微微的舌頭,像什麼”我認真問。

    “蛇,像蛇的舌頭。”蘇錦說。

    “在宗教中蛇是惡魔的另一個化身,在伊甸園中惡魔就是以蛇的形象誘惑亞當和夏娃偷喫禁果,因此蛇代表着謊言、欺詐和誘惑,而謊言也成爲原罪之一。”我表情平靜。

    “血月懲罰戚微微的罪名就是謊言”陸雨晴恍然大悟。

    “所以血月纔給戚微微留下蛇一樣的舌頭,除了暗示她的罪名之外也給她留下最深的懲罰,亦如血月所說,死亡從來都不是懲罰的最佳方式,血月把戚微微變成宗教中那個充斥謊言的古蛇形象,當一個人說真話也會被認爲是謊言時,那就是對其最大的懲罰。”

    “等等。”蘇錦突然打斷我。“血月對戚微微的懲罰是計劃之外的突發事件,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測,戚微微不屬於凱撒的目標,那麼血月完全可以自己對其實施懲處,可爲什麼血月要拍攝下整個施暴的過程呢”

    “戚微微只是轉述了我所說的話,事實上血月最想要懲罰的人應該是我纔對,血月留下視頻應該是警告和威懾。”我想了想回答。

    “血月還需要對我們警告嗎”蘇錦搖搖頭。“她不斷在製造殺戮,並且引導我們去調查,簡而言之血月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裏。”

    “你意思是說,血月留下視頻還有其他的原因”陸雨晴若有所思。

    “從陸黎川的兇案開始,血月就不斷在引導我們,她不會無緣無故留下施暴的視頻,要知道這樣做血月會冒很大的風險,任何一個細節的破綻都有可能暴露其身份。”蘇錦神情冷峻。“所以我認爲留給我們的視頻和兇案現場發現的線索一樣,都是血月故意讓我們看到,血月一定在視頻中留下了什麼。”

    蘇錦的話提醒了我,我們連忙趕回警局重新查看血月留下的視頻內容,整整一晚時間我們把視頻翻來覆去不知道看了多少次,閉上眼睛都能將視頻重新演繹一遍,但始終沒有任何發現。

    我們三人精疲力竭癱軟在椅子上,我去洗了臉打算繼續重新播放視頻,孟沉敲門進來看了我們一眼表情很是喫驚。

    “你們氣色好差,就跟停屍間死人差不多了,你們到底還要不要命了,像你們這樣查案,別說抓兇手了自己都得搭進去。”孟沉一邊說一邊拉開辦公室的窗簾。“都回去休息吧,案子不是你們這個查法。”

    我苦笑一聲,看到孟沉手裏抱着一束鮮花:“你一大清早抱住花幹嘛”

    “朋友送的。”孟沉指了指還沒痊癒的肩膀。“我發現受傷還挺好,突然被很多人關心的感覺挺不錯,哈哈哈。”

    “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想受傷。”我起身拿起衣服,對蘇錦和陸雨晴說。“咱們聽孟科長的話,都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再這麼熬下去我真怕咱們會猝死。”

    “走之前先把字給簽了,鑑證科那邊已經完成了桑影同兇案檢測,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發現,等你簽完字證物就可以移交了。”孟沉一邊說一邊在辦公室來回張望。

    “你找什麼”陸雨晴問。

    “有瓶子嗎去找一個瓶子,我哪兒每天都有人送花,多的都沒地方放了,瞧瞧你們辦公室死氣沉沉的,放一束花添點生氣。”

    “你辦公室才死氣沉沉的。”蘇錦抱怨了一句,還是起身去找瓶子。

    “花”陸雨晴突然愣住,重新播放視頻暫停在一處畫面上,那是戚微微剛清醒過來,血月拿着毯子蓋在她身上,陸雨晴指着牀頭櫃上的花瓶。“看見這個花瓶了嗎”

    我們圍過去看了半天一頭霧水:“這個花瓶怎麼了”

    “戚微微對花粉敏感。”陸雨晴是她的朋友,所以知道關於戚微微很多是。“她的家裏是不可能養花的。”

    “花不是屬於戚微微。”我慢慢放下衣服,瞬間恢復了鬥志。“血月留在視頻中想讓我們發現的就是這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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