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神的哈士奇 >第二十七章 另一個方法
    我想起景承最後一次離開時的表情,他的沉默讓我誤以爲是緊張,現在想想景承當時應該和我一樣震驚,他把我關在治療室中是不想讓我知道真相。

    景承在聽到錄音筆裏袁清的記錄後就已經還知道赫楚雄不可能是凱撒,但景承也覺察到凱撒就在赫楚雄的身邊,所以他纔會單獨去見赫楚雄,是爲了證實這個人的身份。

    凱撒沒有想過要剷除景承,比起我來說,景承纔是更瞭解他的人,凱撒需要一個可以分享的人,並且不在乎這個人是朋友還是敵人,但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凱撒不會暴露自己身份的基礎上。

    景承第一次如此接近真相,但他卻沒意識到距離真相越近死亡也會如影隨形。

    作爲一名警察,我具備分析和甄別線索的能力,我能從一大堆零散的信息中準確找出有價值的部分並且拼湊出完整的事實真相,袁清的日記就如同被撕碎的藏寶圖,我一直尋找的寶藏就隱藏在其中。

    程曦呆滯的站在我旁邊,她臉上的震驚足以說明她已經找到了寶藏,但我卻不敢去相信這個結果。

    又點燃一支菸,試圖靠尼古丁來讓自己平靜,然後坐到沙發上開始回想過往所有被我忽略的細節。

    當警察並不是我的理想,我甚至對於這個職業沒有半分熱愛,至少我在填寫高考志願的時候是這樣認爲的,之所以選擇成爲一名警察,是因爲我想成爲秦沈峯的驕傲,他一直都是我的驕傲,我努力想要成爲像他那樣的人。

    所以我違背了他的意見偷偷更改了高考志願,早就拿到的警校通知書也被我一直偷偷藏起來,我原本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想着自己以學員的身份站在他面前時的情景。

    在我的想象中秦沈峯的喫驚會讓我很開心,但結果卻並非如此,我告訴了他自己的選擇,秦沈峯在電話裏極力的阻止,父子之間的交談演變成爭執,而且愈發的激烈,他的呵斥最終變成了責罵,隔着手機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怒,就是從那天起,我們父子之間多了一堵無形的牆,曾經的父慈子孝變成形同陌路。

    我記得那天,因爲那是秦沈峯第一次對我發火。

    11月26日,小雨。

    我深吸一口煙,手依舊抖的厲害,即便我再不願意承認,但我比誰都清楚,袁清日記中提到的h就是秦沈峯。

    在很長一段時間,即使到現在我都不明白爲什麼秦沈峯會極力反對我成爲一名警察,我明明以優異的成績畢業,爲什麼他會讓赫楚雄將我調入報警中心。

    他在保護我,像任何一位普通的父親保護自己的孩子,他不希望從事這份危險的工作,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以身犯險,我曾經是這樣爲他解釋的,可現在我想到了另一個理由。

    秦沈峯在擔心,擔心有一天我在涉及的兇案中發現他的蹤跡,他從一開始就在迴避這種可能性的發生。

    景承在很早之前就調查過秦沈峯,原因是在葉良月的兇案中,警方從兇案現場提取到秦沈峯的指紋,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他早就被列入重點懷疑的嫌疑犯。

    可一名經驗豐富的刑偵警察出現在兒子被誣陷的兇案中,似乎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就連景承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景承去調查過秦沈峯,在警校兩人有過面對面的接觸,我還記得那場針鋒相對的較量,我一直認爲景承是最後的贏家,但現在看來事情並不如我想象中那麼簡單。

    秦沈峯陪同赫楚雄在袁清那裏出現,而赫楚雄希望袁清能在心理上輔導景承,那麼在接觸的過程中秦沈峯是認識景承的,可在警校時秦沈峯卻表現出對景承的陌生,他分明在迴避和景承的交織,並且如同當年反對我報考警校一樣極力阻止我與景承的往來。

    秦沈峯在害怕,害怕我成爲景承那樣的人,我當然認爲從意識形態上,秦沈峯是不喜歡景承的,現在回想才意識到自己當初有多幼稚。

    秦沈峯是害怕的不是我變成景承,而是害怕我和景承一起揭開真相的迷霧,諸如此類的疑點實在太多。

    爲什麼我的指紋和dna會出現在葉良月兇案的現場,誰能輕而易舉得到這些東西呢當然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除了秦沈峯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

    血月兇案中讓嚴烈最終妥協答應契約的也是秦沈峯,景承曾經指出過,以秦沈峯的側寫分析能力,他不可能在對血月的心理畫像中出現嚴重的偏差,如果不是秦沈峯的偏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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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煜並不是極難對付的兇犯,可警方用了五年時間都無法將其鎖定,不是劉煜有多狡猾而是警方追查的方向一直都基於秦沈峯的側寫,萬一,萬一秦沈峯給出的是錯誤的側寫呢

    景承還提到嚴烈之所以答應契約,因爲提供這份契約的人知道嚴烈的道德底線在什麼地方,說明這個人對嚴烈極爲了解,還有誰比秦沈峯更瞭解嚴烈

    我不敢再往下想,或者說是我刻意在逃避。

    “你父親就是袁清日記中提到的h,他也是你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程曦一針見血。“他是唯一能從袁清口中獲悉景承信息的人,知道爲什麼你們一直都找不到惡魔嗎hades擁有隱身鎧甲的死神,他就在你們面前,卻沒人能看到他。”

    “不,不可能。”我用力的搖頭。“這是誤會。”

    “秦沈峯就是凱撒”程曦說出我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他死了他死在凱撒手上,他又怎麼會是凱撒。”我辯解。

    “死亡有時候是最好的僞裝,就如同hades的隱身鎧甲,誰會去懷疑一個死掉的人”程曦意味深長說。

    “你想說什麼”我有些憤怒衝着程曦咆哮。“你在指證我的父親,在指證一名殉職的警察,你所有的推斷僅僅來源於袁清口述的日記。”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一個。”程曦豎起一根指頭。“追查凱撒的人,但凡有絲毫接近他的人最終都死了,爲什麼爲什麼你還活着”

    “”我找不到解釋的理由。

    “凱撒在影廳展開殺戮時,是那樣乾脆果斷,他點名讓你前去,知道你會選擇自我犧牲的方式來拯救人質,可凱撒卻在最後時刻接觸了炸彈,是什麼原因他沒有殺掉你呢是凱撒突然良心發現收手,還是凱撒的憐憫和仁慈只會用在你的身上”

    “目的呢動機呢秦沈峯爲什麼要這樣做”

    “這就是需要你找出的答案。”

    我頹然的倒在沙發上,用力搓揉着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突然回想起自己暫時失明的時候,凱撒出現在我身邊,我無所畏懼的向凱撒表示,終有一天會將其繩之以法,而凱撒的回答卻是。

    希望你能做好準備,結局未必會是你所期待的那樣

    我很難把秦沈峯和惡魔聯繫在一起,感覺自己的腦子裏一片空白,直至菸頭燙到手。

    “我也很意外凱撒爲什麼沒有殺我,我問過凱撒,他的回答很晦澀,他提到了克拉蘇。”我對身旁的程曦說。

    “克拉蘇羅馬三巨頭之一。”程曦有些疑惑。“如果沒有克拉蘇也就沒有後來的凱撒大帝。”

    “他留下了一句話,說是我以後會明白。”

    “什麼話”

    “克拉蘇忘了告訴凱撒,獲取認同和名望其實還有另一個方法。”

    “另一個方法”程曦陷入沉思。

    “凱撒好像在暗示我什麼。”我揉了揉太陽穴。“可我始終找不到答案。”

    “克拉蘇和凱撒”程曦在嘴裏反覆念着這兩個人的名字,突然一怔激動不已對我說。“克拉蘇和凱撒雖然並並稱爲羅馬三巨頭,但實際上凱撒的年齡比克拉蘇要小很多,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父子。”

    “父子”

    “克拉蘇出錢資助了凱撒,而凱撒利用克拉蘇的金錢收穫了人心和認同,而在凱撒羽翼漸豐的時候,克拉蘇卻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決定,他把凱撒驅趕出羅馬。”程曦有着和景承一樣的淵博,對於古羅馬史如數家珍。

    “克拉蘇既然資助凱撒,爲什麼又要迫使他離開”我疑惑不解。

    “磨礪,只有經受過艱難磨礪的人才能得到成長。”程曦向我解釋。“凱撒沒有辜負克拉蘇的期望,等到凱撒再次返回羅馬時,已經有了自己的軍隊和權力。”

    “你是說克拉蘇在培養凱撒。”我看向程曦,也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想暗示什麼”

    “另一個方法”程曦慢慢擡起頭。“我想,我想我應該已經知道另一個方法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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