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神的哈士奇 >第三章 黑暗王子
    這三天的經歷對於我來說像是冗長而荒誕的夢魘,我從警察變成了在逃兇犯嫌疑人,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還把一名瘋子帶出了精神病院。

    哦,對了,他還讓我偷了一輛車,我開鎖的時候他隨手拾起石子,在車身上劃出長長的刮痕,刺耳的摩擦聲伴隨着他嘴角上翹,表情極其的興奮和愜意,像一個惡作劇的孩子透着神經質的淺笑。

    我加快動作生怕他的舉動會被路過的人發現,倒不是擔心他而是怕被這個瘋子牽連,上車後發現這輛車的主人原來是精神病院接待我的護士長,這才明白他是在報復只不過方式竟然如此的幼稚,那一刻我突然有些後悔,爲什麼要相信一個精神病。

    通往市區的路寬敞寂靜,從精神病院出來我們始終沒有說過話,和一個精神病在一起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不過他似乎並不在意,手舒緩的放在車窗外有節律的緩緩起伏像一隻翱翔的鳥,或許這就是他渴求的自由吧。

    去哪兒?

    我看着前方打破了車裏的沉默,就如同電影裏的公路逃亡片,我已經失去了目標和方向。

    燕棲大廈,他的回答乾脆而堅定。

    我本想問他原因還沒等開口他已經蜷縮在旁邊睡着,窗外的風吹拂起他額間低垂的長髮,我第一次仔細去端詳他,刀刻一般的五官透着立體的俊美,映襯在略顯蒼白的臉上猶如希臘雕塑,即便凌亂的長髮遮擋也很難掩飾他卓爾不羣的英姿,最讓我記憶深刻的還是掛在他嘴角的笑意透着一絲近乎於自負的驕傲。

    可惜這些形容詞用在一個精神病的身上似乎有些暴殄天物,我甚至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爲什麼會和一名瘋子交織在一起。

    車停在燕棲大廈,他好像對這裏很熟悉帶我上了大廈頂樓的餐廳,在露臺邊找了一個能鳥瞰附近城市的位置坐下,難得看見他臉上有認真的表情好像頓然變的嚴肅和優雅。

    好幾次想問他帶我來這裏的原因,可他並沒有和我交談的意思,目光專注在手中精美的菜單上,想坐下時被他阻止示意我坐到對面,似乎他身旁的位置是留給其他人。

    奶酪牛角包和草莓蛋糕再加上英式鬆餅,最後是大吉嶺紅茶。

    他用優雅的微笑如同紳士般對服務員說,當服務員問一共幾位時,他很刻意的強調,三位。

    我來回看看實在不知道,除了我和他之外還有一個是誰。

    他就是在這個時候把菜單遞到我面前,我近乎於茫然的和他對視,呆滯了半天才問出聲,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他慵懶的靠在椅子上,依舊是自負的微笑,但這一次卻透着一絲得意和神祕,聲音很小似乎怕被人聽見:“告訴你一個祕密。”

    “什麼祕密?”我有些緊張的直起身,儘量往他面前靠。

    “這是全城最正宗的英式下午茶餐廳,不管是原材料還是烹飪都是頂級的,特別是這裏的大吉嶺紅茶,產自印度北部喜馬拉雅山麓,海拔1800米以上的山區……”

    “你帶我來這裏是爲了喝下午茶?!”我目瞪口呆打斷他的話。

    “你也知道,在精神病院可喫不到這些東西。”他回答的很隨意。

    我頹然的癱靠在椅子上雙手搓揉着倦怠的臉,有一種欲哭無淚的無奈,不明不白從警察變成在逃兇犯,我努力試圖去還自己清白可偏偏遇到一個瘋子,而且我還把這個瘋子從精神病院偷偷帶出來,我甚至都不清楚爲什麼會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

    但這還不是最可笑的事,我居然把洗脫嫌疑的希望寄託在這個瘋子的身上,我感覺自己比對面坐着的人瘋的更厲害。

    我千辛萬苦冒着隨時可能被抓的危險重返市區,原本以爲能從這個瘋子身上找到些線索,可他竟然只是爲了享受一段下午茶時光。

    這幾天惶惶不可終日的壓讓我瞬間爆發,如果可以我真想一拳打在他臉上,至少我不想看見他那讓人生厭的微笑。

    我長吸一口氣,爲什麼要跟一個瘋子計較,這隻會讓我變的更像瘋子,我憤恨的從椅子上站起身,遠離對面這個人似乎能讓我安全許多。

    “從你到精神病院見我,到現在我們坐在這裏,一共用了6個小時。”他舉止得體猶如貴族優雅的端起茶壺,紅茶香氣氤氳,映襯着和他年紀不相符的從容。

    “你想說什麼?”我心煩意亂撇了他一眼。

    “兇案中還有一名失蹤的少女,你只剩下150小時去救她,你就這樣一走了之,那這個遊戲就結束了。”

    “遊戲?!”我再也壓制不住努火,指着他義正言辭。“那是一條人命,你在這裏多浪費一分鐘,她被害的可能性就增加一分,或許等你喫完這些東西,她已經被殺害,你雖然不是兇手,但你和幫兇有什麼區別……我,我給你說這些幹什麼。”

    我揉揉額頭抽笑一聲,我居然會和一個瘋子去講道理。

    “不管你怎麼想,可在暗處操控一切的那個人心裏,這就是一場遊戲,只不過遊戲的結果是生死而已,你想要救人就必須贏得這場遊戲,何況你現在還是逃犯,一個自身難保的人憑什麼去救別人。”他的情緒似乎永遠不會受我影響,依舊波瀾不驚帶着微笑。

    “我不是兇手,我是被人陷害的!”我加重語氣。

    “誰知道呢?所有的證據都能證明你難脫干係,你認爲就憑一張嘴就能洗脫嫌疑?”他一語中的。

    我一時語塞,我想成爲一名除暴安良的警察,所以在警校我比任何人都要刻苦和努力,每一個科目我都出類拔萃,我以同屆第一名的成績畢業原本以爲可以大展宏圖,誰知道卻被分配到110指揮中心當值班警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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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現實慢慢磨滅了我的理想和抱負,感覺和我期盼的人生軌跡漸行漸遠,曾經的一腔熱血就在無數報警電話中變成一灘死水,但這並不代表我遺忘了如何成爲一名合格的警察。

    我雖然只在現場短暫的停留,但我能記起案發現場的每一個細節,甚至是血跡濺落的方向和分佈規律,這些東西如果潛移默化刻在我腦海中,或許這就是天賦吧。

    正因爲如此才我感覺像是驚弓之鳥,即便我知道自己是被陷害,可所有的證據都毫無破綻,鐵證如山四個字恰如其分,某些時候我甚至都有一種自己就是兇手的錯覺,不管是誰設計了這一切,唯一能讓我肯定的是這個兇手已經超出僅僅是殺人的範疇。

    用對面瘋子的話說,這更像是一場遊戲,一場貓和老鼠之間以生死爲代價的博弈,只是此刻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貓還是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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