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神的哈士奇 >第二十四章 最後的國王
    離開案發現場後,因爲景承還要等陸雨晴那邊屍體解剖結果,被陸雨晴暫時安排在不起眼的小酒店。

    我倒牀就睡希望什麼都不用去想,就這樣一直沉沉睡下去,事實上我根本就睡不着,睜眼就看見手腕上已經不再顯示時間的電子錶,憤恨的取下來重重砸在地上。

    “殺掉一個人只需要剝奪生命,但打敗一個人就必須摧毀其意志,對於強者來說,讓人臣服永遠比殺戮更有成就感。”景承走到窗邊看着外面聲音沉靜。“除非你認爲已經被凱撒打敗,否則就重新振作起來。”

    我做不到像景承那樣的冷靜,或者說我比他更有人性,至少目睹生命的消亡會感到消沉和無助。

    “你父母被凱撒殺死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平靜?”我用最惡毒的話語去攻擊他。

    “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點,我不介意。”景承坐到我對面的牀上,聲音波瀾不驚但低沉了不少。“不過屈服比承認失敗更可怕,會消磨你的意志和蠶食你的思想,最終變成一無是處的廢人。”

    原本是想激怒景承,哪怕是他上來和我打一架也好,至少我能發泄心裏的壓抑可他卻在安慰我,從牀上坐起來埋頭說:“對不起,我心裏憋的難受,想到自己無能爲力看着葉良月的慘死……”

    想到浴缸中盛滿的鮮血我實在說不下去,景承拍拍我肩膀:“不是你的錯,葉良月自始至終都是凱撒死亡名單上的人,你救不了她的,從葉文德夫婦被殺開始,凱撒把你陷害成兇手,你一直疲於奔命,而支撐你逃亡下去的就是拯救葉良月,這是你的優點,但在凱撒眼中也是你的弱點,所以他纔會安排一切引你到莊怡秋家,在最後一秒結束的時候,凱撒用你最在意的東西摧毀你所有的堅持,這纔是凱撒最可怕的地方。”

    “好累。”我長嘆一口氣,情緒低落到了極點。“我現在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不斷出現的證據如同套在我脖子上的絞繩越勒越緊,我試圖去反抗可觸及越多反而陷的越深,最絕望的是無論我怎麼做都看不到希望。”

    “這就是凱撒想要的結果,等你放棄並且妥協,他不但摧毀了你這個人,而且讓你沒有再去面對困境的勇氣,到最後你會麻木的接受一切,包括默認自己就是兇手。”景承的話語黯然。“你已經快輸掉這場遊戲。”

    “即便我想去抗爭但現在還能做什麼,兇手是按照十二表法來選擇行兇對象,這個範圍太廣根本無從下手。”我揉了揉疲憊的臉頰。“唯一的收穫如今知道凱撒的兩個門徒,其中一個是蕭映真但她知道身份暴露,一定早已銷聲斂跡藏匿起來。”

    “蕭映真。”景承在嘴裏重複念着這個名字,從身上拿出蘇錦遺留在莊怡秋家中的資料。“我反覆看過關於蕭映真的檔案,發現時間軸上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時間軸?”

    景承點點頭指着蕭映真的檔案說,她七年前就讀於國外醫科大學,期間一直沒有回國,而這段時間正好是凱撒出現並且作案的時候。

    “你是說從這個時間軸上,蕭映真和凱撒是沒有交集的?”

    “凱撒的公開身份是犯罪心理學教授,在這個領域他有極高的名望,他曾經是慕尼黑大學客座教授,並且因爲學術交流的原因他在慕尼黑生活了三年。”

    “然後呢?”我追問。

    “我後來花了七年時間追查凱撒,通過他作案的規律和習慣,翻閱對比了很多類似心理變態殺人案,發現在慕尼黑曾經也出現過相似的兇案至今未找到兇手。”

    “這麼說,凱撒在慕尼黑學術交流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殺人!”

    “發生在慕尼黑的變態殺人案明顯漏洞百出而且很生硬,和凱撒比起來如同牙牙學語的幼兒。”景承的手指向檔案中一處地方。“在這份檔案中我發現這個。”

    我目光順着景承手指看過去赫然一驚:“慕尼黑醫科大學!”

    “蕭映真在國外就讀的大學也在慕尼黑。”景承的目光變得狡黠深邃。“這說明凱撒和蕭映真早在七年前就有過交集。”

    “慕尼黑的兇案難不成是蕭映真乾的!”

    “我一直有關注慕尼黑那邊變態連環殺人狂的案件,但離奇的是在兩年前慕尼黑變態連環殺人狂突然消失了。”

    “蕭映真在兩年前回國工作時間剛好吻合!”我看着手中資料說。

    “這個時間正好是凱撒被抓,她在慕尼黑就培養好了門徒,那些兇案

    就是蕭映真不斷蛻變的成果,從案件細節上不難看出她通過在慕尼黑的殺人磨礪,儼然已經成爲一名合格的門徒。”

    “所以凱撒在被抓之後把蕭映真召喚回國,讓這個女人繼續他的罪惡傳承,這就解釋通了之前很多事,我們一直想不通凱撒在被抓後短短兩年是怎麼培養出門徒。”我恍然大悟說。

    “但有件事我還是想不明白。”景承把長髮撥動腦後。

    “什麼事?”

    “我研究過慕尼黑至今未破的變態連環殺人案,從這些案件中,我能看出蕭映真的蛻變,她被扭曲的心理和黑暗思維已經近乎完美,從一個姍姍學步的懵懂少女徹底淪爲駕輕就熟的怪物。”景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點頭。“但是我看過寫給凱撒的信件,內容卻顯得稚嫩,如同徘徊在陰暗罪惡邊緣的人,迫切的希望找到開啓黑暗世界大門的鑰匙,那絕對不是蕭映真的心理行爲。”

    我嘴慢慢張開,喫驚的看着景承:“你是說和凱撒通信的是另外一個人?!”

    “你還記不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凱撒,他和我博弈的那盤棋?”景承沒有正面回答。

    我點點頭。

    “凱撒當時說過一句話,輸贏的關鍵就在比對手能向前多看幾步,我們一直以爲凱撒是在炫耀他滴水不漏的謀劃,但我現在才發現凱撒這句話還有更深的含義。”

    “什麼含義?”

    “棋盤中有有三十二枚棋子,分別是禁衛軍、騎士、主教、戰車、皇后和國王,每一枚棋子都有自己的用途和使用方法,可不管怎麼用,這些棋子存在都只有一個作用。”景承手指有節律在腿上敲擊。“就是保護國王。”

    “凱撒要自己的邪惡思維和他的名字永遠傳承下去,他把希望寄託在門徒身上所以纔會誣陷我是兇手,他想要保護自己的門徒。”我聽明白景承的弦外之音。

    “凱撒有兩個門徒。”景承嘴角緩緩翹起,在我面前豎起一根指頭。“可國王卻只有一個。”

    我一怔思索了片刻疑惑不解問:“難道凱撒只想保護一個門徒?可他會選擇行兇者還是觀察者?”

    “你是棋子,你的作用是擾亂警方視線,好讓他的門徒可以按照計劃行兇,從表面上看凱撒在保護他的門徒可他卻讓你來找我,凱撒知道我的能力,在凱撒的這盤棋中我同樣也是他的棋子,而我的作用就是爲他清除掉門徒。”

    我越聽越迷惑眉頭皺的更緊:“凱撒要的就是有人繼承他的罪惡,爲什麼還要借你的手除掉門徒?”

    “通往皇冠的道路總是佈滿荊棘,而我就是爲他清除荊棘的人,凱撒知道我會窮追不捨,直至把他所有殘餘都趕盡殺絕,哪怕我心裏還要丁點懷疑都不會善罷甘休收手,因此凱撒反其道而行之,他把這些門徒如同祭品一般推到我面前,等我吞噬掉這些祭品後纔不會覺察到被他掩飾的皇冠。”景承自負的微笑寫在臉上。“可惜,心思縝密的凱撒還是留下了破綻。”

    “這些都是你的推斷。”我一臉認真和景承對視。“你所說的破綻是什麼?”

    “蕭映真暴露的太早,凱撒祕而不宣培養了那麼久的門徒,居然這麼快就暴露在我面前,如今警方也知道她的存在,她已經失去了作爲門徒最基本的條件,感覺蕭映真是被刻意安排被發現一樣。”

    “兩個門徒中蕭映真是行兇者,這麼說凱撒想要保護的是觀察者。”

    “棋盤上最先衝鋒陷陣的棋子結果都是被殲滅。”景承淡淡一笑搖頭。

    “那,那凱撒想要保護的是誰?”我一臉茫然。

    “別忘了,還有一個和凱撒通信的神祕人。”

    我震驚的張開嘴:“還,還有第三個門徒!”

    “我看過這個怪物和凱撒所有的通信,雖然比不上蕭映真和觀測者的嫺熟和陰暗,但是這個怪物對凱撒變態思維以及邪惡精神的理解堪稱完美,是迄今爲止唯一真正領悟凱撒黑暗真諦的怪物。”景承臉上露出獵食者嗅覺到獵物的獰笑。“這個怪物纔是凱撒最後留下的皇冠,也是他不惜放棄其他追隨者爲之保護的門徒。”

    “這就是凱撒臨死前說那些羅馬皇帝名字的原因。”我恍然大悟深吸一口氣。“只有最優秀的繼承者纔可以成爲凱撒。”

    “這是凱撒的弱點,找到這個繼承者並且剷除就能徹底摧毀他。”景承看着我意味深長的笑。“這盤棋還沒有下完,我們一定會找到最後的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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