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死神的哈士奇 >第二十六章 懺魂曲
    我並沒有再詢問景承和赫楚雄交談的事,他不願意說一定有他的原因和理由,我重新把蘇錦和陸雨晴發現的線索告之了景承,他聽完後除了點頭並沒有發表其他意見。

    景承的注意力顯然沒在這起兇案上,他如今的反應和狀態讓蘇錦和陸雨晴多少感到意外,在去陳賢住處的路上,我把之前發生的宋連橋兇案以及我和景承對案件的分析一五一十告之了她們。

    “狩獵的季節”陸雨晴大感驚詫。“這麼說,我們如今要追捕的兇殺僅僅只是從犯,而真正的主犯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我們甚至不清楚這個人的性別和身份。”

    “殺這麼多人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你和景承有資格成爲對手”蘇錦也是一臉錯愕。“這個人不但是變態而且還是徹頭徹尾的瘋子,可問題是,爲什麼要選擇你和景承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想知道。”我重重嘆口氣看見後視鏡中景承靠在陸雨晴身上睡着,他如今的狀態讓我多少有些擔心,從來沒見過景承這樣魂不守舍。

    “陳賢智商低於常人,從他那裏真能找到兇案的突破口”陸雨晴聲音不太確定。

    我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我所有的信心和希望來源於身後那個永不妥協的男人,而如今他似乎褪去了天才的光環,感覺他和赫楚雄單獨交談後,有什麼事情如同枷鎖禁錮了景承的思維。

    好在陳賢的住址距離s城並不遠,五個小時的車程後我們達到縣城城鄉結合部,一下車就聞到腐臭刺鼻的味道,迎面而來的夜風中還夾雜着血腥味。

    負責和我們對接的是當地派出所警員,他告訴我們這塊城區尚未規劃開發,因爲靠近郊外大批收廢品的都把收購站建在這裏,放眼望去全是堆積如山分類擺放準備轉運處理的廢品。

    因爲租金廉價的原因,很多私人屠宰場也把廠房修建在此,道路兩邊的溝渠去流淌着發臭的血水,空氣中瀰漫着令人作嘔的氣息。

    “奇怪。”終於又聽見景承的聲音,他站在原地掃視四周。“陳賢心理嚴重扭曲,自戀型創傷會讓其自尊心極其脆弱,稍微的刺激都會讓他爆發和急性崩潰,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居然沒有被觸發,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陳賢能一直保持克制呢”

    看見景承重新恢復敏銳的目光我在心裏長長鬆口氣,他彷彿從困擾自己的枷鎖中走了出來。

    “你不是說過,他的眼裏只有自己,所以在陳賢的內心世界中他是封閉的,當然不會受外界的影響。”陸雨晴說。

    “陳賢的自戀型創傷來源於他對自己容貌缺失的落差,他在乎自己的容貌超過一切,但你們看看這裏,陳賢每天接觸到的都是什麼,動物被肢解的屍體以及戴着口罩的屠宰工人,還有就是蓬頭垢面清理廢品的人。”蘇錦深思熟慮說。“陳賢在這裏並不會感到不適,終日忙碌在廢品中的工人以及惡劣的環境反而讓其安心,這恐怕也是讓他一直留在這裏的原因。”

    “陳賢的自尊心極其薄弱,能觸發他崩潰的誘因並非全然是周圍人的排擠和譏諷,環境因素也很重要,在如此惡劣不堪的環境中難免會讓其壓抑不平,陳賢希望得到旁人的認可和讚許,而他在這裏每日接觸到的只會加劇他心理扭曲。”我搖搖頭說。

    “我也是這樣想的,陳賢能長時間留在這裏一定有其他原因,而且這個原因對於他來說極其重要,我很好奇到底什麼能平復他脆弱的自尊心。”景承目光如炬看看四周說。

    我讓警員帶我們去陳賢的住處,即便在這裏陳賢也沒有得到平等的待遇,住戶不願意跟一個面貌醜陋呆傻的人爲鄰,租給陳賢的是樓下不到十平方的地下室,露在外面的半截窗戶是房間唯一能看見光線的地方,站在這裏感覺更像是牢房。

    警員打開房間昏暗的燈,映入眼簾的一切讓我們大感意外,陰暗潮溼的地下室被陳賢收拾的簡潔有力,從廢品堆裏撿回來的桌椅也擦拭的乾乾淨淨,只是如今上面佈滿了厚厚的灰塵。

    月光從狹小的窗戶中照射進來,剛好落在桌上的花瓶上,裏面是枯萎的枝葉,但奇怪的是插在花瓶中的花都被掐去了花朵。

    牀上的被褥也疊放整齊,房間中的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紅色的牆上掛着一把破爛的手風琴。

    “這纔是陳賢內心真實的寫照,他期盼能得到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他的內心厭惡這裏所有的一切,所以他把自己的家佈置的和外面與衆不同。”我站在房間中環視一圈。“到底是什麼原因支撐陳賢沒有離開這裏呢”

    “他還專門把牆刷成了紅色”蘇錦靠近牆面用手觸摸一下忽然聲音變的喫驚。“這,這好像不是油漆”

    從牆上脫落的紅色沾染在蘇錦手指上,我在牆上觸摸幾下後慢慢放到鼻尖,頓時臉色大變:“是血陳賢用血塗滿了地下室所有的牆面”

    陸雨晴走過來查看片刻肯定說:“動物的血比人血更容易凝結而且有異味,陳賢是用的動物血。”

    “陳賢的自戀創傷讓其有很強的潔癖,他用動物血粉飾牆面與其心理特徵不吻合,血牆應該有其他的含義。”景承神情凝重。

    我皺眉一邊思索一邊說,陳賢扭曲的心理會讓他表現出幻想行爲,並且會把他沉湎的幻想保留下來,外界的一切都讓他感到不安,只有當他一個人在家中獨處時纔會有安全感。

    所以陳賢會把記錄下來的幻想藏匿在家中,可眼前這十平方的房間里根本不用搜查,所有的東西全都一目瞭然,四周牆壁也沒有被挖掘的痕跡。

    “陳賢會把他記錄下來的幻想藏在什麼地方呢”我絞盡腦汁喃喃自語。

    “你們來看看這是什麼”蘇錦站在一面血牆下。

    從窗戶中透進來的月光剛好照射在牆上,走近才發現牆上被畫滿了很多圖案,最上面是一隻羊頭因爲血跡乾涸變成黑色。

    “惡魔角”我想起陳賢死前還用手指比劃出來的手勢。

    景承站在我旁邊慢慢點頭,目光順着惡魔角往下移動,陳賢用歪歪扭扭的筆畫繪出房子,我們能清楚的辨認出門和窗戶,尖頂的閣樓與尋常的房屋大爲不同,給人感覺破敗陳舊。

    黑色的花朵順着房屋外的藤蔓在血色的月光下綻放,房屋的旁邊是一條蜿蜒流淌的河流,血紅的河水讓一切看上去充滿了詭異的氣氛,河邊開滿血色的花,一個長髮女人彷彿在吟唱,她掐斷花朵丟棄在一邊。

    在圖畫的旁邊是一些沒有規則的數字,只包含了1到7,不斷的重複組合。

    “陳賢在牆上畫這些是什麼意思”陸雨晴一臉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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