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也是一片廢墟,那百丈魔身早已不見,留下的,只是那一道冒着白光的天地泉眼。
溯雪重重出了口氣,不禁慨然嘆道:“無量天尊,終於結束了,這一路走得太艱難了。”
天眼虎乾脆躺在了地上,翹着二郎腿,不禁舒坦道:“唉!他媽的!以後再也不來這種鬼地方了,一點都不好玩!等這小子徹底掩蓋了生機,我們就去那天下第一大城,神都浪一圈!”
說到這裏,天眼虎已經有些激動了,咧嘴笑道:“那可是神族的首都啊!一定有好多好多美女!”
“美女麼?”
辜雀一笑,不禁嘆道:“以軒轅闊的手段,輕靈也該醒來了。”
“對啊!對啊!輕靈那小妞最可愛了,老子還是更喜歡她!”
天眼虎已然流出了口水,讓辜雀忍不住一腳踹去。
而溯雪也不禁嘆道:“真的好擔心輕靈這個孩子,希望她能度過這個坎來。”
韓秋沒有那麼多感慨,但神色卻也變得輕鬆了起來,輕聲道:“沒有多少時間了!拿出后土,刻天機陣法吧!”
衆人點了點頭,不禁朝天地泉眼看去,只見大坑已然陷進去數十丈深,虛空破碎後的混沌在慢慢的恢復,空間已然凝成。
其中的魔氣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濃濃的蒼涼與蕭瑟。
而韓秋的臉色卻已然變了,眼中藍光閃爍,不禁驚道:“不對!我看到還有一絲魔氣!”
此話一出,衆人連退數步,只見一道黑氣忽然從廢墟之中飄蕩而起,凝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光球,懸在虛空之上。
它像是一個心臟一般不斷跳動,一個森寒的聲音已然傳遍天地。
“螻蟻!幾個螻蟻!竟然毀了我!我要你們萬劫不復!”
聲音寒徹如骨,令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如墜深淵。
天眼虎頓時大叫道:“我幹!這王八蛋還沒死啊!這都沒死啊!”
辜雀一步跨出,看着那黑色的光球,不禁冷冷道:“不要再裝腔作勢了,你這只是一絲殘魂而已,沒有任何攻擊力,也奈何不得我們!要麼滾!要麼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不客氣?哈哈哈哈!幾個螻蟻,也敢大放厥詞,真以爲我沒有辦法了麼?”
聲音傳出的同時,只見這光球剎那間劃破虛空,瞬間朝辜雀襲來。
速度快到極致,甚至連韓秋的神蠶紗也來不及祭出,便直接衝進了辜雀的腦袋。
辜雀身影頓時一震,雙眼一閉,便轟然倒在了地上!
“辜雀!”
溯雪猛地大吼一聲,整個人的臉色都蒼白了起來,身體搖搖欲墜,眼眶頓時紅了。
韓秋也不禁臉色一變,雙拳緊握,身影猛然一顫。
只見倒在地上的辜雀忽然站了起來,對着她們邪邪一笑,寒聲道:“老子沒死!”
他的氣質忽然變得無比威嚴,蒼老的臉龐像是經過了無數歲月的洗禮,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
而下一刻,他忽然臉色又是一變,變得痛苦,變得堅毅,咬牙道:“奪舍我?沒那麼容易!”
韓秋這才鬆了口氣,厲聲道:“辜雀!堅持住!一定不能讓他奪舍,否則你的靈魂將會徹底消散。”
辜雀的臉色又變得陰沉無比,寒聲道:“沒用的,一個螻蟻的靈魂,怎麼可能和我比!”
話音剛落,他的臉色又變了回來,咬牙道:“我不信你能佔據我的身體!”
他伸出右手,在自己後腦猛然一拍,整個身體一僵,就這麼直直倒了下去。
天眼虎大叫道:“媽的!怎麼幫他啊!”
韓秋看着辜雀,沉默了良久,忽然嘆道:“沒有人可以幫他,靈魂的對決,只有靠他自己解決。若是贏,脫胎換骨,若是輸,萬劫不復!”
溯雪看着辜雀的身體,不禁流淚道:“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戰勝他......”
說到這裏,她已然是泣不成聲。
走上前去,輕輕握住辜雀蒼老的手,低聲道:“你一定要贏,我從來不相信有人能用這種方式打敗你,因爲你的意志從來足夠堅定!溯雪等你,等你出來。”
韓秋深深吸了口氣,沉默了良久,終究還是沒有過去。
她看着天地泉眼,不禁緩緩道:“不能就這麼等他!我要去取出后土,等他醒來,便立刻可以掩蓋生機。”
說到這裏,她又皺起了眉頭,道:“他受蒼穹之怒,度日如年,雖然有常人的四個月命數,但對於他來說卻只是四個時辰。必須抓緊一切時間,至少要剩兩個時辰,掩蓋天機之後就是兩個月,那麼我纔有時間另想辦法,爲他嫁接命數。”
溯雪連忙點頭道:“還是你想得周到,必須抓緊時間,否則命數消耗乾淨,就算掩蓋了天機,也沒有時間再爲他想辦法嫁接命數了。”
天眼虎道:“可是后土散落在天地泉眼之中,連神階都不可進入,我們怎麼取?”
溯雪道:“我去,我有通心道蓮護體,應該沒有問題。”
韓秋搖頭道:“不行,太危險了,還是我去吧!神蠶紗現在處於自動復甦的狀態,應該可以保我進入天地泉眼,去取那后土。”
“可是......”
“沒有可是!”
韓秋直接打斷溯雪的話,緩緩道:“理性來說,這是最穩妥的方法。”
說到這裏,她忽然又皺起眉頭,朝辜雀的身體看去,緩緩道:“我不想他醒來,看到我們有事。”
溯雪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道:“必要時我以通心道蓮護你。”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朝天地泉眼走去,白色的光柱直衝霄漢,內裏元氣激盪,透過光柱,可以看到一粒粒黃沙。
這一粒粒黃沙很細,但卻極多,聚集在一起,在元氣的衝擊下不斷變幻着形狀。
時而如龍,時而如虎,時而如象,時而如人,變幻莫測,神姿難斷。
作爲這天地間稍有的神物,后土代表着大地的意志,是受蒼穹眷顧的存在,到底有什麼作用,韓秋兩人也不知道。
甚至這一粒粒黃沙到底要如何取出,她們也不知道。
沒有所謂的把握,只有那命去冒險,去拼。
韓秋深深吸了口氣,右手一揮,那潔白的神蠶紗已然把她包裹了起來。只是此刻神蠶紗之上,堆積滿了一道道神祕的符文,依舊處於復甦狀態。
她大步朝白光走去,已然臨近,忽然卻停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