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萬靈劫尊弄蛇者 >第239章 嘆昔年往事 指餘生坎坷
    十多位生死之境同時出手,全力轟殺,招招拼命,恐怕連輪迴之境都要暫避鋒芒,更何況區區正陽子?

    在幾個呼吸之間,他已然被轟得連渣都不剩了。

    辜雀等人對視一眼,不禁重重鬆了口氣。

    辜雀右手一揮,泣血短刀已然落入手中,他對着幾人抱了抱拳,沉聲道:“多謝諸位師兄相助,辜雀總算是死了,這泣血神刀乃是神女宮之物,我暫且留下,等師尊出關,再交由他處理。”

    衆人點頭,蒼溪子道:“如此再好不過了!此子作惡多端,今日總算殞命,但終究還是要向掌教真人說一下的。”

    辜雀點頭道:“不錯,等我大婚一過,我立刻向師尊說明情況,至於此人,我暫時先將他們關押起來吧!畢竟婚禮重要。”

    衆人等人頓時大笑出聲,蒼溪子道:“我等就先回去爲兩位師弟處理後事了,唉......都怪我都大意,衝撞了師弟的喜事,罪過罪過。”

    “無量天尊。”

    辜雀一嘆,道:“諸位師兄客氣了,誰能想到這魔頭如此大膽呢!”

    衆人行禮,緩緩轉身,一時之間,也有蕭索之意。

    而辜雀等人對視一眼,額頭已然流出冷汗。

    實在太驚險了,若不是顧南風忽然狸貓換太子,那自己等人面對這十多位生死境的高手,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寧丁沉着臉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朝前走去。

    那邊,是柳韻的位置。

    辜雀一嘆,卻是沒有制止。

    時值九月,秋殺未起,或許是因爲元氣激縱,林中已然鋪滿了落葉,而更多的樹葉依舊在落。

    長風忽起,漫天殘葉卷舞,簌簌而下,竟頗有蕭瑟之意。

    衆人在走,走在林中,或許是因爲殺意激縱,四周已無鳥鳴。

    天地寂靜,寧丁已然停住。

    前方,一個消瘦的身影靜靜躺在地上,落葉已然鋪滿了她的身體。

    她嘴角有血,胸口有血,頭髮披散,衣衫襤褸,但卻遠比生前安詳。

    畢竟是命途多舛,畢竟是一個凡人女子。

    她自私,她愛慕虛榮,但這一切都將隨着她的死亡,靜靜沉埋於厚土之中。

    辜雀並不怪她,她也並不值得讓人恨。

    她不害人,只是失去了理智。

    寧丁緩緩跪在地上,把長劍驟然倒插而下,重重磕了三個頭。

    無法理解的禮節,磕頭是情,而長劍倒插,卻又是致敬之意。

    這代表着寧丁複雜的內心。

    他不止有悲傷,也有慨然,也有掙脫之意。

    他並未用劍,而是用手,用手在地上掏出了一個大坑。

    然後把柳韻抱起,輕輕放了下去。

    雙手把泥土捧起,緩緩灑下,非但是埋葬柳韻,更是埋葬曾經的那段記憶。

    他手中已有劍!劍光閃過,巨樹斷裂,一塊剖出的木板已然穩穩插在墳前。

    他提着劍,手卻在顫抖。

    墓碑之上的字,到底該刻什麼呢?亡妻?摯友?

    他不知道,於是他站了起來,淡淡道:“寧丁將來劍道若成,必來此處,填下今日所欠之字。”

    劍道若成這一句話極難理解,有的人生死之境劍道便成,有的人直到命劫還未成劍道。

    但寧丁這句話的意思,至少是有資本上這崑崙聖山玉虛宮!

    “走吧!”辜雀緩緩道。

    寧丁道:“接下來怎麼辦?我的事已然完成,但我還不想走,我想幫你。”

    辜雀笑道:“怎麼辦?當然是成親!”

    他大步離開,笑聲越來越遠,也越來越苦澀。

    天色已晚,黑雲流動,時而月出星移,時而狂風呼嘯。

    天氣如人生,陰晴不定,沒人知道下一刻會遭遇什麼,辜雀已然習慣了世事無常的變化。

    但畢竟是人,畢竟容易胡思亂想。

    他想的是溯雪,她此刻應該睡得很不安寧,因爲明日便是她成婚的日子,而他的新郎是自己。

    而自己又何嘗是“自己”?

    若她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會如何?會不會也如柳韻一般?

    他不禁猛然握住了手中的刀!

    這把刀就像是他命運的咽喉!他捏穩了、攥緊了,纔會覺得踏實。

    他絕不想盡力寧丁所經歷的一切!但他正在向這一步走去!

    “何必擔心?一切冥冥之中自有註定。”

    寧丁的聲音傳來,他手中依舊有劍,但也有酒。

    他正喝着,只是兩個時辰未見,他臉上已有鬍渣,他像是老了。

    辜雀接過酒壺,猛灌了幾口,只覺烈辣入喉,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他笑道:“怎麼安慰起我來了?你自己如何了?”

    寧丁慨然一嘆,緩緩道:“還能如何?往事如風,看不見抓不回,也只能回味當時吹風的感受了。”

    辜雀道:“你念着她?”

    寧丁嘆道:“我與她青梅竹馬,從記事開始便認識了,家裏都窮,非但喫不飽穿不暖,甚至還要受其他人欺負。她娘是傻子,他爹醺酒,一喝醉了就打她娘,有時也打她。所以我從小就發誓,一定要成爲劍客,我要保護她!”

    辜雀喝着酒,他想到了自己,小時候身體弱,家裏也窮,父親早亡,母親含辛茹苦養大自己。

    活生生的一個人,說沒了就沒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

    他又開始喝酒了,酒很辣,足以讓心麻木。

    寧丁也搶過來喝了一口,喘着粗氣道:“於是我開始練劍,家裏買不起劍,請不起師傅,我便用木棍,一個人胡亂練。雖然不懂劍招,但是我知道,只要快,便可以殺人!”

    辜雀沉聲道:“不錯!劍快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接觸到時間之道和空間之道了。”

    寧丁道:“每天手臂都發腫,腰也發痛,我咬牙堅持過來了,我發誓要帶她脫離苦海。直到十二歲那年,我被城外一個老捕快看中,教了我幾式粗淺的劍法!但我就是用這幾式粗淺的劍法,殺了人!殺了不少的人!”

    辜雀心頭一震,也不禁有些佩服寧丁的毅力。

    寧丁道:“鎮上我待不下去了,我終於走了,我讓她等我!我前往殷都學院求學,沒人擋得住我,誰都被我打敗了,甚至連那個面試的老師都被我一劍刺傷。所以我沒能考上,我回來了,於是就知道了她被擄走了。”

    辜雀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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