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虎一人在外,卻是怡然不懼,後臺強大,無憂真人也不敢去動他。
盤坐在銅棺之上,辜雀雙手架着短刀,《神女賦》、《人皇經》、《紫虛道經》三套功法同時自動運轉到極致,黑色、金色、青色三種截然不同的元氣在體外激盪。
極陰之力,極陽之力,道韻之力,三種力量不停交織,終於形成了那深邃無盡的紫藍混沌之色。
無憂真人的大呼傳遍天地,但辜雀卻沒有任何反應。
成神嗎?不知道,沒有想過去突破,也沒有苛求境界,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是的,如顧南風所說,這些年心頭的感悟已然達到了一個極致。
在從卡蘿琳牀上醒來開始,便熬過了人劫、魂劫,達到了命劫之境,只是那時候境界跳動比較大,根基不穩,根本無法發揮自己的力量。
但隨着一件件大事的發生,隨着卡蘿琳被擒、隨着光明神境的體驗與感悟,還有卡蘿琳後來的覺醒。
他終於漸漸穩固了命劫之境,再也沒有出現波動和心境問題。
法祖之墓怒戰神階,以祖龍之氣融合苦獄輪迴,陰陽交織爆發,跨境屠神,這時候他才又上了一個臺階。
而生死難斷,法祖之墓驚險不休,遇到各種強者激戰,遭遇各種世界幻化。然後罪孽森林統一,神都學院寢室悟往事前塵,枯坐雪山數十天,悟孤寒之道。
只是韓秋終究是大劫來臨離開,只是辜雀終究贏了天下聯軍。
於是他知道了媚君的一切,入了魔,失了志。
從卡蘿琳出事,到現在將近三年的時間,他每一刻似乎都把自己填充滿了,已然很少有時間坐下靜靜感悟了。
有些東西已經積累了很多了,他沒有想過要成神,但似乎該有的一切都來了。
天空黑雲瀰漫,不只是大陣之中,還有大陣之外,只是媚君等人唯有擔心,卻什麼也看不到罷了。
一團團黑雲如污水般涌動,籠罩間似乎要傾瀉下來,蒼穹的威壓愈發重了,無憂真人心頭都有些惶恐。
天眼虎這廝拿出一個椅子來,大大咧咧坐在上面,架起了二郎腿,又拿出了自己的老煙槍來,輕輕吸了一口,吐出幾個菸圈。
這廝乃天下第三神獸,受蒼穹眷顧,倒的確不怕這一股的威壓。
又吸了一口,看着無憂真人道:“我說老頭兒,你們花這麼大代價殺辜雀小子,不覺得虧了嗎?”
無憂真人死死盯着辜雀,微微眯眼卻不轉頭,只是冷冷道:“白虎聖君何等英姿,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蠢貨來。”
聽到這句話,天眼虎也不氣,只是咧嘴笑道:“沒辦法,老子有福氣,上輩子積德了,這輩子命好。”
無憂真人冷笑道:“命好?等你以後就知道有這樣一個父親,對你的阻礙有多大了。”
天眼虎訕訕一笑,像是知道了什麼,但也不說話。
無憂真人看着白星內部,不禁寒聲道:“大陸天下八州格局,已然誕生數萬年之久,這麼多年來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有能力建立天下第九州嗎?呵!辜雀此子膽大包天,卻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行爲衝擊了多少人的利益。”
聽聞此話,無憂真人臉色大變,不禁連退數步,厲聲道:“住口!無知小兒,也敢言大衍之數!小心大禍加身,萬死難逃!”
顧南風眉頭一皺,深深看了無憂真人一眼,卻是不再說話。
天地寂靜,彷彿一切都沒了聲息。
星辰環繞,唯有辜雀的元氣在四周激盪,他身上時而黑氣滔天,時而金芒璀璨,時而邪惡,時而神聖,身體明明沒動,但整個人都像是在不停的變幻。
眉心之處,黑紋激盪,時而顯現,時而有深深隱藏。
整個人忽明忽暗,時而坐在銅棺之上,時而又像是根本不在這裏。
隨着他身體的變化,四周的黑雲也不斷變化,變得愈發洶涌,不斷蔓延,幾乎要把這片天地都包裹起來。
其中雷聲隱隱,像是有莫名巨獸低吼,威壓不斷加重,似乎下一刻便是滔天雷霆。
天眼虎也不禁變了顏色,急道:“這小子到底處於什麼狀態,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
顧南風搖頭道:“處於突破的邊緣。”
無憂真人看着天空黑雲,不禁咬牙道:“此子恐怕欠下因果太多,無法償還,導致蒼穹震怒,恐怕命劫難破。”
話音剛落,忽然辜雀全身氣息全部內斂,像是古井無波,沒有了任何聲息。
但很快,他的身上毛孔張開,忽然滲出一滴一點的淡淡紫藍之光。
紫藍之光非常微弱,但天空之上,黑雲澎湃,忽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蒼穹像是在怒吼,如天宮墜毀,大地坍塌,可怕的威壓瞬間加重,天眼虎和無憂真人已然忍不住飛退。
辜雀的氣勢,忽然開始暴漲!
全身紫藍之光瘋狂澎湃,不斷在四周激盪,天空黑雲瀰漫,驟然裂開,一道恐怖的閃電粗如山嶽,瞬間朝着辜雀劈去。
一道恐怖的銀蛇激射,頓時轟在無盡的規則之上,爆炸之聲傳遍天地,雷霆消失,卻把規則崩碎大塊。
顧南風瞪大了眼不禁道:“臥槽!蒼穹震怒,雷霆降世,辜雀小子莫非真的是欠了太多因果,導致命劫無法渡過?”
話雖如此,但辜雀的氣勢卻依舊在瘋狂攀升,全身元氣突破一個又一個壁障,一道道紫藍之光從全身各處席捲開去,令空間都開始震盪起來。
而黑雲愈發恐怖,竟然不斷朝下壓來,幾乎要臨近衆人。
蒼穹怒吼,只見黑雲忽然裂開,一道道可怕的雷霆撕裂天地,轟然朝辜雀激射而去。這一瞬間,便已然出現數百道雷霆。
恐怖的威壓席捲,強大的規則激盪,所有的雷霆都打擊在規則之上,二者同時崩潰開來。
大陣開始顫抖!
諸天星辰,滔滔銀河,開始消散,虛空也開始崩塌。
“遭了!大陣要破了!”
顧南風大叫一聲,卻是朝辜雀看去,只因此刻辜雀毫不防範,恐怕會被虛空撕裂。
更可怕的是,蒼穹之怒,遠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