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殞,天降黃雨。
大地同悲,圖騰花落,天門大開,神君降臨。
辜雀手中泣血刀錚鳴,散發妖冶血芒,寒光凜凜。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站在媚君身前,看着前方七位神君。
天地肅殺,黃雨淋漓。
朦朧中,似乎有殺意席捲。
但聶鋒終究是一步跨出,站在了辜雀身前,看着震旦界幾位神君,面無表情道:“震旦界?我魔族什麼時候需要震旦界來管了?你們的手伸這麼長,不怕被砍掉?”
水清老祖也站了出來,冷漠道:“我魔族數萬年以來,從來不依附任何勢力,也從來沒有臣服過任何勢力。以震旦界的律法,要求我魔族君王,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看着前方七人,寒聲道:“我水清先把話擺在這裏了,若對我族魔君動手,那便是敵人,對待敵人,魔族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黃嗔和長留子等人對視一眼,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他們不是蠢貨,知道魔族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好對付。
非但不好對付,而且是極難對付,誰知道那魔都巨蛋之中到底藏了多少高手,甚至......還有那傳說中的魔尊重天?
魔族君王?這小子身份變化倒是很快啊!
黃嗔一步跨出,看向水清沉聲道:“一萬多年前五海生靈入侵大陸,大戰百年,神魔大陸全線崩潰,韓絕塵打破蒼穹,成就無上不朽,這才力挽狂瀾。”
他大聲道:“自那時起,震旦界便已然存在,其目的就是爲了維護大陸最基本的規則。老輩不得濫殺晚輩,同階決鬥老輩不可插手,神君以上高手自動歸入震旦界,以免大戰禍及無辜......”
“這些種種規則,爲的就是讓神魔大陸強者生生不息,保存力量,以免將來又淪爲板上魚肉。”
辜雀冷笑道:“所以我辜雀也算是晚輩了,他們不也出手了?而且動靜還不小呢。”
黃嗔沉聲道:“但他們罪不至死。”
辜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寒聲道:“若不是我辜雀命大,已經死在他們手中,那時候恐怕你們也是不了了之吧?那憑什麼他們死了,我辜雀就要付出代價?無非還是強者爲尊罷了,你們認爲我辜雀不如這二十多位神階,所以才覺得代價慘重。”
說到這裏,辜雀又笑了起來,淡淡道:“可既然如此,我又爲何能殺他們?”
黃嗔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辜雀擺手道:“廢話不必多說了,我辜雀不屬於你們震旦界管,治罪與否就別談了,想要我付出代價,且出手便是。”
話音一落,魔族兩位神君頓時並肩而立,站在了虛空之中。
而牧魂人也是一聲冷笑,穩穩而上,蔑視前方。
與此同時,魔都深處,忽然出現幾股可怕的氣息,清晰地傳到了這裏。
唸白仙君等人對視一眼,緩緩搖頭。
長留子緩緩道:“既然我們沒有能力處理,就讓震旦界高層來管,一切只爲規則不被破壞。”
水清老祖冷笑道:“隨便。”
秦廣眉頭一皺,心頭有些忐忑,低聲道:“我們七人要殺辜雀並不是很難,沒必要麻煩高層吧?規則護法並不是什麼好脾氣。”
黃嗔沉聲道:“無妨,這件事畢竟牽扯到整個魔族。”
他說着話,忽然眼中寒光一閃,身影頓時消失在了原地。而下一刻,媚君身旁的虛空已然破裂,一隻大手頓時朝她抓去。
“你找死!”
辜雀臉色劇變,眼中殺意陡增,全身氣勢澎湃,十七柄妖刀齊出,直接朝那隻大手斬去。
這廝竟然想抓媚君要挾自己!
妖刀鋒芒畢露,割裂虛空,秦廣冷冷一哼,剛要說話,卻是臉色一變,痛呼出聲。
連忙收回手來,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右手手掌已然被割得龜裂。
“好刀!”
他不禁破口而出,身影暴退,躲過了牧魂人驚天一拳。
辜雀一步跨出,聲音寒冷無比,道:“你敢動我媚君,我必斬你頭顱。”
秦廣大怒,剛要說話,長留子已然沉聲道:“夠了!”
她眼中寒芒閃爍,沉聲道:“秦廣,收起你那一套吧!這件事還是請護法來解決。”
秦廣冷冷一哼,卻是不再說話,充滿殺意的眼神死死盯着辜雀。
而辜雀的臉上沒有表情,眼神卻毫不退縮。
長留子直接右手一揮,一道澎湃的元氣激盪上天,涌入天門,大聲道:“崑崙聖山玉虛宮長留子,請南方規則護法現身下界,處理神階隕落之事。”
聲音驚破大地,四方迴音陣陣,天門大開,大地寂靜,落針可聞。
氣氛凝固到極致,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淡漠的聲音忽然從天門中傳來:“一個辜雀也無法處理?”
長留子大聲道:“辜雀已爲魔族君王。”
“嗯?”
冷漠的聲音輕咦一聲,下一刻,天門之中已然涌出無盡白光,霎時把天地照亮,一股無法形容威壓已然席捲而下。
媚君所在通天陣法之處,黑光澎湃,漸漸暗淡,也像是受到這股威壓的影響。
“牧魂人,護住大陣。”
辜雀清冷的聲音傳出,牧魂人一聲長嘯,體內死氣滂湃,如巨浪般席捲而上,像是要把天空遮蔽。
而那天門中央白光一閃,一個身穿武服的中年男子已然穩穩立於虛空之巔。
他的相貌很平凡,融入人羣中絕對不會被發現,他的穿着也很平凡,灰色的武服、黑色的長靴。
是平頭,在神魔大陸上,平頭極爲少見。
整個人像是一個普通的老幹部,但眼中那凌厲的鋒芒,卻像是令虛空都要湮滅。
氣勢非凡!
淡如水,卻又剛如劍!
辜雀瞳孔緊縮,只因他已然無法預估此人境界。
長留子乃是前輩了,實力在神君之中恐怕也罕逢敵手了,但她卻對這人畢恭畢敬。
“見過南方護法。”
七大神君同時抱拳,躬身喊道。
南方護法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說話,只是淡淡朝辜雀看去。
一眼看來,辜雀只覺如墜冰窖,像是整個人都寒冷了起來,心跳加速,體內的元氣似乎都要忍不住自動抵抗。
水清老祖眉頭皺了很久,才忽然道:“徐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