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強者全部支撐着世界,而世界依舊在崩塌,以至於絕望的百姓都想選擇死亡,保存不朽。
諸天泣淚,萬物哀嚎,死亡近在咫尺,而希望也近在咫尺。
但是好像已經堅持不住了,不朽的血快流乾了,甚至溯雪她們也在透支生命了,也是憑着意志力堅持。
只有詭惡天死死盯着前方,他全身都在顫抖,似乎在蓄力,似乎是激動。十多萬年的囚禁,如今矛盾終於到了最尖銳的時候,要麼直接恢復自由,要麼直接灰飛煙滅。
而辜雀號召億萬神劫,將前方所有的規則絞碎,身體也在瞬間瓦解,化作齏粉。
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助他們,他們也失去了所有的底牌和力量。
神劫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無數人都看着他們,無數的強者在目睹,能否跨過這個千古的難關,誰也不敢確定。
銅棺緩緩打開,一株青蓮緩緩生出,凝聚成辜雀虛弱的身影。
此刻他已然沒有了一絲力氣,只能看着一切發生,看着溯雪她們身影顫抖,搖搖欲墜。
“沒有辦法了,他們做得很好,他們創造了奇蹟,但終究還是逃不過輪迴的制裁。”
碎亂劍尊重重嘆了口氣,搖頭道:“格局終究是無法打破啊!你等會兒在他們覆滅之前,把我徒弟救出來。”
嫵媚的女人點了點頭,道:“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卡奧斯緩緩閉上了眼,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耶梨臉色慘白,喃喃道:“父親,我感受到他好虛弱,他似乎堅持不住了。”
卡奧斯轉頭朝耶梨看去,忽然輕輕道:“耶梨,忘了他吧。”
聽到此話,耶梨眼中頓時流出淚來,慘然搖頭,道:“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去找他。”
她說着話,身影頓時消失在了原地。
卡奧斯嘆了口氣,連忙跟了上去。
而無數的人都在朝那邊前行,整個中部星域的強者似乎都驚動了,一個個衝來,被亞丁全部攔在外邊。
前方碎石的盡頭黑暗一片,無盡的魔光噴涌,邪惡的氣勢驚破天地,令所有的強者心頭髮寒。
有人忍不住再次問道:“亞丁主席,前方到底是東西啊?好可怕的魔威啊!”
聽到此話,場中像是炸開了鍋一般,所有人都大吼了起來。
“對啊!到底是什麼?兩次天劫了!”
“和之前的大災難有關係嗎?那幾個消失的星域是否就是因此而毀滅?”
“看看就知道了。”
“亞丁主席?”
喧囂不堪,亞丁臉色陰沉,忽然大吼道:“都給我閉嘴!”
他全身上下白光爆射,諸天大空相的威壓再不掩飾,狂暴的氣浪朝四周推去,四下衆人頓時寒蟬若禁。
執法者聯盟主席亞丁向來脾氣不錯,這一次突然發火也是令衆人想不到,這一股威壓而出,誰也不敢再妄言。
而亞丁沉聲道:“你們想知道是麼?我這就讓你們好好看看。”
他猛然轉身,眼中驟然激射出兩道白光,大手一揮,諸天法則涌動,一道道神光如絢爛的煙花一般散開,攜帶着無與倫比的力量,將漫天碎石直接吞沒,令其化作齏粉。
神劍虛無透明,卻又纏繞着無盡的規則,一時間整片天地似乎都在龜裂,魔光被瞬間撕裂。
“不愧是諸天大空相!”
“亞丁主席太可怕了!”
“這就是鴻蒙天道塔第八重的力量啊!”
衆強者驚呼出聲,而那前方的驚世之劍已經刺破了魔光,將一切都絞碎,而一聲聲嗡響已然傳來,只見虛空清澈無比,一根根長髮如魔龍一般卷舞,將虛空一重一重抽碎。
漫天的長髮啊,每一根都是無與倫比的壯闊,而順着長髮朝下望去,一顆巨大的頭顱橫亙寰宇,一顆顆星辰選繞着它,將它襯托得更加偉岸。
至於下方,是一片汪洋大海,漆黑的浪水遮住了他的身體,但這一切,也足以給恐怖的震撼力。
畢竟他實在太龐大,長髮如長江長河,頭顱更是比星辰更加磅礴,每一個呼吸,都足以颳起巨大的空間風暴。
“我的老天爺!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好可怕的威壓!”
“我知道那是什麼!”
一個老者忽然大吼出聲,驚駭道:“那不是黑暗時代之前的遠古巨神嗎?”
此言一出,四下震顫,無數強者驚呼出聲,忍不住連連退後。
遠古巨神,那可是幾百萬年前的存在啊!不是都滅絕在了黑暗時代了嗎?怎麼竟然在這裏看到了一尊?
四周驚呼不絕,而亞丁臉色陰寒無比,忽然大吼道:“法尊閣下,還請一見。”
聲音驚破天地,天空藍色的海洋盪漾,接着消失在虛無之中,一個全身由機械打造,被黑袍遮蔽的身影緩緩出現。
瞳孔光芒閃爍,金屬的面頰閃着冷光,法尊慨然道:“亞丁主席不必激動,遠古巨神就算滅絕,留下幾具屍體也是很正常的。”
亞丁鄭重道:“法尊,我要聽實話。”
法尊道:“實話不能說。”
亞丁身影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
而殘破的戰船幾乎分崩離析,規則席捲過來,直接將其削斷三分之一,只剩下船艙和前方的甲板了。
內部的世界持續崩塌,大片大片的百姓在滅亡,絕望已然縈繞在每一個人心頭。
辜雀身影透明,虛弱地看着天空,看着溯雪、媚君、輕靈、韓秋終於撐不住了,她們重重摔了下來,渾身浴血,朝辜雀爬去。
幾人想用在了一起,辜雀並未說話,她們也沒有說話。
生同眠,死同穴,這是他們唯一的夙願了。
卡蘿琳和瑪姬也支撐不住了,幾乎油盡燈枯,依偎在了辜雀的身旁。
“夫君,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輕靈喃喃出聲,聲音也失去了以前的活潑跳脫,變得苦澀而虛弱。
衆人默默流淚,辜雀咬牙道:“會活下去的,希望往往在絕望的盡頭。”
媚君輕輕道:“這樣也好,能和夫君死在一起,也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