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雀驚聲道：“這是什麼意思？你在修煉某種功法？”
藍月沒有急着回答，她似乎很疲倦，一直喘着粗氣，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才道：“辜雀，你知道我們天渡文明爲什麼叫天渡嗎？”
辜雀搖了搖頭。
藍月道：“浩法大時代中期，天地大亂數億年，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比黑暗時代還要可怕無數倍。”
“而往往在最黑暗的時代，總有強者崛起，紫荊花大帝荊穹、拜血大帝拜煞、神庭大帝等人都是在那個時代崛起的，其中就有我族大帝藍九霄。”
“他們逐鹿世界，統一疆域，最終建立超級文明。”
她說着話，朝辜雀看來，輕聲道：“紫荊花大帝荊穹不是人族，而是一座紫荊花成道，所以文明取名紫荊花。拜煞是踏着鮮血和白骨上位的，他尊崇的是殺戮，喜歡的是流血，他認爲這一切都是鮮血帶給他的，所以他取文明爲拜血。”
“神庭大帝之所以自號神庭，是因爲他認爲所有的神祇都歸他管，他已然是神上之神，所以自稱神庭大帝。”
“但是我們天渡卻不一樣，我們之所以叫天渡，是因爲他曾堅持的原則，即‘蒼天萬界，共渡苦厄’。”
辜雀瞳孔一縮，眯眼道：“蒼天萬界，共渡苦厄？”
“是。”
藍月道：“所以你應該明白，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吧？”
辜雀點了點頭。
藍月道：“我現在是在修煉一種特殊的功法，甚至不算是功法，因爲它的性質還不夠明確，但名字的確就叫作《渡厄天法》。”
“其意思是，可以渡過天地厄難的法門。”
說到這裏，她又搖頭一笑，道：“只是具體的含義我還沒有理解到，畢竟時間太短。”
辜雀的臉色並不好看，沉聲道：“藍九霄也不知道？”
藍月猶豫了幾許，點了點頭，道：“這...這個《渡厄天法》並不是天渡武學，而是......而是大帝曾經偶然得到的一道殘卷，說是...說是遠古紀元......”
“什麼？遠古紀元！”
辜雀頓時大吼出聲：“遠古紀元的殘卷能留到這個紀元，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這《渡厄天法》經歷了數次紀元大破滅都沒失傳，那是那麼簡單的嗎？那是你可以去碰的嗎？”
藍月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捂着嘴道：“你在擔心我？”
辜雀道：“笑個屁，這麼大的事兒，你還有心情調情是吧？”
藍月笑着，忽然輕聲道：“辜雀，紀元要滅了，我們都要死了。”
辜雀眉頭一皺，道：“誰給你說的？這種事需要你來管嗎？”
藍月嘆了口氣，道：“別把我當小孩子，我比你還大很多歲呢，有些事不必別人告訴我我也知道。”
她看着辜雀，幽幽道：“是，這件事不需要我來管，畢竟我太弱小。但傾巢之下，豈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件事與我息息相關，而你，也將致力於此吧？”
辜雀沒有說話。
藍月道：“我想了很多，在最冷靜的時候才做這個決定，我要闖一闖，試一試，看看這個《渡厄天法》到底有什麼祕密，據說，這是道祖化魔的時候留下的天書，或許真的有妙用，到時候還能幫你。”
“呸，大男子主義。”
藍月笑了笑，搖頭道：“你走吧，我挺好的，我也不知道要參悟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辜雀看着四周的鮮血，沉聲道：“這或許不是功法，而是某種獻祭儀式，我會去找百曉生或者其他古老的存在，會把這個問題搞清楚的。”
“在我下次過來之前，你不能再繼續參悟下去了，不能繼續加快進度。”
藍月笑得更燦爛，輕聲道：“聽你的，去吧，去做你的事。”
“我知道，你很忙的。”
說完話，藍月就緩緩躺了下去。
像是，躺在了辜雀的心裏。
辜雀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才終於轉頭，走出了紫幽塔。
他的臉色極不好看，他知道藍月這麼做有多大風險，也知道她的想法。
正因爲如此，辜雀才難受，因爲他知道自己無力改變什麼。
前方，藍沉舟和藍沉海大步走來，全身上下氣勢畢露，目光死死鎖定辜雀。
辜雀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現在，也想發泄。
低吼一聲，他大手一抓，金色的石刀已然在手，一道道鋒芒捲起，將四周一片片宮殿斬碎。
而地上忽然冒出了無數藍光，將整個天渡皇宮護住，一道道神圖飛起，直直朝辜雀而來。
“神雀盟主，讓你去見神女已是我天渡氣度，你卻想要帶走他，當真是把我天渡不放在眼裏，今日你也別走了。”
藍九霄直接出現在天空之巔，藍袍飛舞，全身氣勢如潮。
辜雀咧嘴一笑，寒聲道：“留我辜雀，你們還不夠格！”
他祭出鎮界靈柩棺，抱着銅棺猛然朝上一砸，將一片片神圖直接砸碎。
手提石刀，全身大道如織，規則席捲，石刀顫抖，散發億萬道璀璨金芒，每一道都絞碎天地。
“都說你辜雀潛力無限，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活過今日。”
藍九霄暴喝一聲，一掌直接朝下蓋來，一隻手印覆蓋了整個天渡皇宮。
氣勢貫通諸天，整個天渡文明疆域的百姓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而辜雀暴喝一聲，抱着銅棺毫不畏懼，直接朝上一砸，將藍九霄聖雄級別的掌印砸碎，順勢朝天衝去。
藍九霄緊跟而上，沉聲道：“辜雀，你能靠鎮界靈柩棺護你一輩子嗎？”
辜雀冷冷道：“不需要護我一輩子，護我一千年，一千年內，我必然超越你。”
“狂妄！我還沒聽過有誰能在一千六百歲到聖雄，你以爲你是誰？道祖嗎！”
辜雀道：“那在我辜雀出現之前，你可曾聽過有六百歲的天衍？”
藍九霄道：“人有天數，不可能永遠都被眷顧，你就不怕你上限僅僅於此了？”
“那我們拭目以待，有鎮界靈柩棺在，你藍九霄還殺不了我！”
站在虛空之巔，辜雀和藍九霄深深對視一眼，消失在了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