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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鬼胎(3)

    三爺爺嘆了口氣說道:“以前我每次經過村口的時候就會有種奇怪的感覺,但是又不知道究竟哪裏不對勁。今天聽小哥提起,我就想到了這件事。我們做這行的很多事情都是憑直覺去斷定的。財主女兒頭上的符紙是關鍵,沒那符紙,我早就知道她被埋在那裏了。那符紙還能讓她屍身不腐,但是同時也不能投胎轉世,不知道她是得罪了什麼人,要這麼害她。投胎轉世不容易,錯過一世就要等下一世,作孽……”

    李可言晃悠着腳說道:“現在該擔心的不是這個,是那從她肚子裏跑出去的東西。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個財主的女兒在死前就已經懷孕了,死後那胎兒也死了,但是還在她肚子裏,形成了鬼胎。第二個可能就是她死後才懷孕的,那孩子後來出世了。其實我也很疑惑,要是那東西自己跑出來的,爲什麼地面沒留下任何痕跡?但凡有點痕跡的,都會被人察覺到,我懷疑有人取走了鬼胎。”

    李可言總能想到一些別人想不到的東西,我對於這點還是挺佩服的。我忍不住問道:“跟昨晚符紙陣法被破壞掉有關麼?那個取走陰胎的人,是人是鬼?昨晚破壞符紙陣法的應該是人類,鬼對符紙都會忌憚的。這兩件事情如果有關聯的話,是不是會比較好解決?”

    李可言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我說道:“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能懷胎四年沒反應麼?這財主女兒肚子裏的鬼胎早就出來了,也就是說,那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一般人沒那本事取出鬼胎,一定是個道行不淺的內行人,年紀應該也會比較大。做我們這行的,壽命比常人還要短,爲什麼要把昨晚破壞陣法的人跟取走陰胎的人混爲一談?我也沒說取走陰胎的人就是人類啊。這村子裏一定還有對當年的事知情的人,只有弄清楚這財主的女兒爲什麼會有這樣的遭遇,才能化解她的怨氣,讓她去轉世投胎。”

    我覺得腦子裏又成了一團漿糊,迷迷糊糊迷迷糊糊的,總是跟不上李可言的思路。

    我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個老頭兒,李三爺,他那麼驚慌的離開,有些蹊蹺。我把這件事說了出來,三爺爺瞪眼說道:“你怎麼不早說?”

    我無奈:“你也沒問我啊……”

    他急匆匆的走出了院子,估計是去找那個李三爺了,李可言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院子外走去。我叫住他問道:“你去哪裏?”

    他沒回頭,擺了擺手說道:“你管不着,跟你說了你也不懂,那點智商留着養腦子吧。”

    我想罵他,回頭看了看堂屋裏的屍體,心裏有些發毛。奶奶大概也覺得堂屋裏有具屍體挺晦氣的,呆在屋子裏就沒出來過。

    黑無常突然低聲對我說道:“小娘娘,這個李可言不可信,我總覺得他哪裏不對勁……而且他看着挺面熟,我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了,從看見他第一眼我就有這種感覺。”

    不對勁?李可言除了行爲舉止瘋癲了些,也沒哪裏不對勁啊……

    我不知道黑無常爲什麼會這麼說,李可言的出現的確突然了些,而且我

    覺得他這個人也不簡單,隱隱感覺,他比我三爺爺還要厲害。明明看上去這麼年輕,竟然比我琢磨了大半輩子的三爺爺還懂得多,能簡單纔有鬼了。

    不管怎樣,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是不對的,所以我沒吭聲。

    突然,天空響起了一個炸雷,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層層的烏雲遮蓋住了,一陣陣呼嘯的風把塵土和落葉捲到了空中。黑白無常都緊張了起來,將我護在了中間。

    晴天炸雷,烏雲遮頂,鬼風呼嘯,這太不尋常了。

    我突然看見堂屋裏的財主女兒屍體身上的衣服被封吹了起來,她額頭上的符紙也被風吹到了空中。我看見她的身體迅速的失去水分,變得乾枯,就這麼短短不過半分鐘的時間,已經變成了青黑色的乾屍。

    空氣中有種腐爛的味道,令人作嘔。

    我奶奶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音音,快點進來!”

    我正要往屋子裏走,一聲嬰兒的啼哭響了起來,那聲音很刺耳,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捂住耳朵。

    ‘叮鈴,叮鈴’清脆的鈴鐺聲響起,我捂着耳朵覺得有些難受,黑白無常護這我往屋子裏走去,就在我要走到奶奶身邊的時候,面前突然多了一個遮擋物,我對上了一個嬰兒詭異的笑臉,他的皮膚那麼蒼白,嘴脣血紅,看着實在是……

    我嚇得尖叫一聲跌坐在了地上,黑白無常擋在了我身前。

    “嘻嘻嘻……媽媽,好多喫的,你想先喫哪一個?”

    我掙扎着爬起來,就聽到了那個嬰兒吐出了這麼一句話。那個嬰兒看着還不會走路,被人抱着的,抱着他的那個人,分明就是那個財主的女兒,但是身體明顯看着不那麼真實,比較虛無,是財主女兒的魂魄,她的屍體現在已經爛掉了。

    財主女兒的魂魄表情很呆滯,聽着那嬰兒說的話,她嘴裏也只是愣愣唸叨着:“我可以轉世了……可以轉世了……”

    那嬰兒突然露出了怒容:“廢物!你以爲就你這樣的能轉世嗎?去了地府也只有死路一條,魂飛魄散,明白嗎?!你現在只需要聽我的就行了,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這樣纔是我的好媽媽……否則,我讓你死哦……”

    那個財主的女兒就好像是那嬰兒的奴隸一般,這讓我很喫驚,那孩子不是她生的麼?

    太多的謎團,無從解答,天空的烏雲還在空中盤踞着,沒有散去的意思,黑壓壓的一片,這樣的情景之下更能催發人心裏的恐懼。我奶奶不知道從哪裏掏了張符紙朝財主的女兒的魂魄貼去:“該死的東西!”

    那嬰兒手裏似乎捏着什麼東西,他晃了晃手裏的東西,我奶奶的身體就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飛了出去。

    我急忙跑了過去把我奶奶扶了起來,她這麼大把歲數的人了,經得起這樣摔麼?

    奶奶被摔得不輕,嘴裏低哼着,捂着腰一個勁地叫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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