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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的一下,白遲遲從椅子上站起來,嚇了身邊的辛小紫一跳。

    她眼睛瞪的圓圓的,臉繃的死緊,不說一句話,直接往門口衝。

    “白遲,你幹什麼?”

    “找院長!”

    “你瘋了?自己往槍口上撞?”辛小紫追跑到門口,拉住她胳膊。

    “我不撞,等着被開除?小紫,只有你知道我是怎麼考進醫學院的。也只有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考醫學院,我不能爲了莫名其妙的事情離開這裏。”白遲遲一向傻乎乎的,好像什麼都不計較。

    辛小紫從沒見過如此伶牙俐齒的她,她能這麼善辯,去找院長,也好。

    放開了她胳膊,送她鼓勵的笑。

    “好,你去吧,好好跟院長說,別太激動了。”

    白遲遲放慢了腳步,她沒有理由憑着一腔熱血衝進去質問院長。

    那麼做只會更糟糕,她必須得想清楚怎麼說才能改變他堅決的態度。

    白遲遲總是努力地迎向陽光,不代表她不知道世界上有陰暗。

    沒有確鑿的證據,院長就這麼執着地非要開除她,這背後有什麼,她是猜得到的。

    敲開院長辦公室的門,他端坐在真皮座椅上,眯着眼理了理額前幾根稀疏的頭髮。

    “白遲遲同學,你來了?我正想叫你來談談,坐吧!”

    白遲遲在他面前坐下,並不急着說話,想看看院長到底怎麼談。

    畢竟是他們的院長,她希望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我事先聲明,我對你個人沒有任何成見,相反我覺得你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只是你的事情現在已經盡人皆知,爲了校風着想,恐怕我們學校不得不開除你。希望你......”

    斷論,白遲遲心抽緊了一下。

    有些不能相信,她最嚮往的,到處純白的醫學院,會這麼輕率地斷送一個年輕有志向的學生的前程。

    事實擺在眼前,她不能不信。

    院長的臉上猶在堆着惋惜的“善意”的笑,做人真可以如此的虛僞。

    “院長,我想問問,我到底做了什麼事非要被開除。”她打斷了院長的長篇大論,他有些不悅,在整個學院沒人敢輕易打斷他的話。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我不清楚。”白遲遲揚起臉,態度不卑不亢。

    她倨傲的態度真有點兒讓院長刮目相看了,她不像傳言中那麼任人擺佈啊。

    “你被包養,論壇上帖子滿天飛。還有,有人1;148471591054062親眼看到有豪車送你上學,你的家庭情況學校是瞭解的。”

    豪車?她心內冷笑,奧迪算豪車嗎?

    “院長,只是我做家教的僱主順路送我一程,以此來說我被包養,太武斷了吧?您如果沒有別的證據,就這樣開除我,我不服!”

    不服也得服,他身爲院長,還擺不平她一個小丫頭。

    她嘴巴再厲害,也是個弱者,父母雙盲,舉目無親。

    他敢收那麼多錢,就沒怕她不服!

    “白遲遲同學,道理我已經跟你講清楚了,你實在不服,我也沒辦法。”院長臉上的表情不是無奈,而是囂張,對他的不負責任,看不出絲毫的歉疚。

    “你回去吧!”他語氣很強硬。

    白遲遲沒動,淡淡笑了一下,輕聲開口:“院長,我知道怎樣解決您兒子的問題。”

    院長一愣,顯然,這個話題引起了他高度的注意。

    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回問她:“怎麼解決?”

    和白遲遲預料的一樣,這該是他最苦惱的事了。

    “他只是缺少一個榜樣,缺少一個正直善良有原則的父親,所以他的世界觀偏離了。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院長好像忘了最簡單的道理。”

    白遲遲站起身,微微一笑,加重語氣:“他痛恨您,把錢看的比親情和道義更重要。”

    一句話輕而易舉的撮中了陳院長最痛的地方,他雷霆大怒,使勁兒拍桌子。

    “你好大的膽子,你是說我不正直,說我貪污?這要講證據的!”

    “院長,您心裏是明白的,我也明白。您的所作所爲,他都會知道。”

    陳院長的眉完全擰在一處,精明的小眼睛放射出不可思議的寒光。

    “你敢威脅我?”

    小丫頭片子,他要是想弄死她,怕也是輕而易舉。

    在他的逼視下,白遲遲收斂了鋒芒,低眉順眼,語氣也不像剛剛那樣咄咄逼人。

    “我不敢,我只是想好好讀書,給我的父母還有和他們一樣的人帶來光明。我的父母常常教我做人的道理,我一直都聽,因爲他們自己做到了。院長,我相信您是我們學校每個學生的驕傲和榜樣。”

    深深地給陳院長鞠了一躬,白遲遲默默地離開院長辦公室。

    陳院長點燃一根菸,腦海中不斷回想着白遲遲的話。

    他曾經也是個熱血青年,也曾有理想有抱負。他也曾經是兒子的榜

    樣,那時候的兒子是多麼聽話......

    良久良久,菸蒂燒到了手指。

    他起身按滅菸蒂,整理了一下襯衫,匆匆離開辦公室。

    ......

    司徒清拿着薰衣草香粉,在文若的門口,與司徒遠不期而遇。

    他的手中,拿着一模一樣的香粉。

    兩人均是一愣,都沒有開口,又一同往門裏跨。

    對兩個身材魁梧的大男人來說,這扇門的確太小,容不下兩人同時進入。

    尷尬地僵在門邊,他們看向彼此同樣黝黑的臉。

    沉默着,心內俱在波濤洶涌,且是同樣的念頭:房門如此,文若的心門何嘗不是如此,怎能同時裝的下兩人?

    三個人的明天永遠沒有盡頭。

    目光對峙,他們之間不需要語言,所有的對話都在靜默中結束。

    司徒清拉起司徒遠的右手,把輕飄飄的香粉盒重重地放在孿生弟弟的手中。

    “以後,全交給你了!”他輕聲說,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文若的房間,眼神暗淡,轉身。

    “哥!”司徒遠沒進門,低沉地叫了這一聲,是有聲以來第一次這樣稱呼司徒清。

    他太明白司徒清,司徒清也太明白他。

    對他們來說,文若如同他們的生命,早刻入他們心靈的最深處。

    若非是他司徒遠,是其他任何人,司徒清都不會讓步,不會割捨。

    司徒清擺了擺手,沒有回頭。

    哥,你放心,我會把我們兩個人的愛都給文若,讓她成爲世上最幸福的人。

    ......

    咖啡館,陳院長把一個厚厚的檔案袋推到蔣婷婷面前。

    “沒有確實的理由,我不能開除她。”

    蔣婷婷冷冷一笑,沒有確切的理由,陳院長幫她做的事還少嗎?

    她的笑容讓陳院長心裏有點兒打鼓,畢竟拿人家的手軟。

    “院長,您看看,這個算不算是確實的理由。”

    說着,按開了手機,輕放在他面前。

    陳院長只瞥了一眼,頓時滿頭是汗,不是熱,而是冷。忍不住的低吼一聲,按住了播放鍵。

    “夠了!”

    沒想到,年紀小小的蔣婷婷如此有心機,竟然把她幾次讓他幫忙賄賂他的事全偷拍下來了。

    “把所有的資料都給我,不能留底,我就去把她開除了。”

    “可以!”蔣婷婷露出勝利的笑容。

    白遲遲,你怎麼鬥得過我?

    嘴角還彎着,放在桌上的手機鈴響了,是屬於司徒清的專屬鈴聲。

    司徒清從不主動找她,該不會是爲了白遲遲的事吧?

    蔣婷婷笑容不自覺地收起,接起電話嚴陣以待。

    “婷婷,是不是你做的?”司徒清的語氣很嚴厲,幾乎是她沒聽過的嚴厲。

    即使隔着無線信號,他的氣勢依然讓她有種要流汗的感覺。

    “清哥哥,什麼事呀?”

    “以前你做什麼,我都認爲你只是調皮。這件事,如果你堅持到底,我會認爲你是品行有問題。你好自爲之!”

    “清哥哥......清哥哥......”

    再怎麼對着電話叫都是徒勞,掛機了。

    清哥哥對待婷婷永遠沒有對待文若十分之一的耐心。

    都是該死的白遲遲,爲了她清哥哥態度才這麼惡劣。

    要開除她,一定要開除她,讓她要多遠滾多遠!

    ......

    中午秦雪松給白遲遲打了個電話,說臨時有朋友相約,不能來學校找她,白遲遲心裏空落落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內心其實很渴望一種依靠。

    幾次想要開口,把事情告訴秦雪松,終究嚥了回去,不想讓他擔心。

    一直到下午五點半,白遲遲也沒得到任何消息。

    各種傳言不絕於耳,她默默聽着。

    心裏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話院長能不能聽進去。

    萬一還是堅持要開除她,她怎麼能挽回。

    到了司徒楓家裏,小櫻小桃和司徒清正在喫晚餐。

    “白姐姐,你喫飯了嗎?”小櫻問。

    “喫過了!”對着她們微笑,她的肚子卻在此時抗議起來。

    中午就沒吃了,到現在也還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那我們快點喫,好早點上課。”小桃說。

    只有司徒清聽到了她肚子微弱的叫聲。

    白癡餓了爲什麼不想喫飯,難道婷婷還敢不聽他的話?

    想起早上白遲遲臉上孩子似的笑,還有那句大咧咧的“清同學”,再看看她現在刻意僞裝的笑臉,司徒清心口忽然有點兒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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