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別的事白遲遲也許遲鈍,但這樣的事,白遲遲是敏感的。

    即使她不覺得丟人,別人總拿這事做文章,還是讓她情緒沒辦法太平穩。

    司徒清冷淡地看向自己的後母,從前就不太喜歡她,這一刻,他更生出幾分厭惡。

    “蓮姨,這件事沒什麼好抱歉的。她的父母憑藉自己的努力供她讀書,是非常偉大和不容易的。我想,任何一個正直有見識的人都不會拿他們的殘疾做文章,您說是嗎?”

    一句話說的白遲遲的心頓時海闊天空,帶着感激崇拜看着他。

    恩人,不愧是她的恩人,他所說所做都讓她感覺到發自內心的溫暖。

    “你!”蔣美蓮也不由得有些急了,但畢竟久行江湖,你了一聲後臉上立即堆起笑,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你這孩子,你冤枉蓮姨了。我是關心你,纔想瞭解一下她的情況。不過你喜歡她,就敏感了些,我真沒有別的意思。你要是生氣了,我給你道歉,對不起了,以後我不問這方面的問題了。”

    司徒百川的眉頭微微收了收,沉吟道:“你是長輩,怎麼跟小輩道歉呢?”

    “蓮姨您言重了,我可能真是敏感了些,您別介意。”

    他表明態度就夠了,相信以後也不敢有人再想着用這件事來羞辱白遲遲。

    誰都會知道,他是維護她的。

    該死該死該死,蔣婷婷心裏咒罵了無數聲。

    清哥哥是怎麼了,平時好像對誰都冷冷淡淡的,現在怎麼連兩個瞎子也瞧得起了。

    都是那個總是裝無辜的白遲遲,她怎麼不去死呢。

    “不介意不介意,雖然你們從來沒叫過我一聲媽,我可是都把你們當我親生的孩子。自己孩子說什麼,做母親的哪兒有介意的道理呢?”蔣美蓮笑着,特意又看了兩眼白遲遲。

    “白老師人長的漂亮,看起來開朗活潑,清很有眼光。”

    “我舅舅當然有眼光啦,我們都喜歡白姐姐,希望她做我們的舅媽。”小桃笑着說。

    別以爲她十一歲就什麼都不懂,這個蓮外婆在外公面前對她們不知道多好。

    背地裏,可也沒少給她們臉色看,還有那個婷婷阿姨,更是一點耐心都沒有。

    她喜歡清舅舅,她們都看出來了,纔不要她這樣的人做舅媽呢。

    文若毫無胃口,勉強自己吃了一點東西,不一會兒就先行起身。

    “爸爸,蓮姨,還有大家慢慢喫,我喫完了,想先去休息休息。”

    “我也喫完了,我送你回房間。”司徒遠站起身跟上了她的腳步。

    看着司徒文若單薄的身影更顯落寞,蔣婷婷有幾分得意。

    看你還在我面前裝清高吧,這回清哥哥都說了,喜歡的是那個白癡。雖然不是我,可也不是你。

    司徒清多想要也跟去看看,可惜那兒沒他的地方。

    他人還坐在桌子前喫着飯,心早擔憂地跟

    着文若走了。

    待全部喫完了飯,白遲遲被小櫻桃纏着,陪她們去看動畫片。

    司徒遠進了文若的門,兩個人半晌都是沉默的。

    “文若,你不喜歡我是嗎?”他還是開了口,想給這件事畫一個句號。

    只要她明確地說出自己喜歡的是司徒清,他一定會讓清娶她的。

    當然,司徒清心裏也是喜歡她的,不比他司徒遠少。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呢?我喜歡你和喜歡清一樣。”

    “那你想和清結婚嗎?我幫你跟他說。”

    “不用,我對你和對他,都是兄妹之情。遠,別爲我擔心,我很好。”

    她的聲音輕輕淺淺,一如既往的態度,一如既往的說辭。

    “你早點休息。”司徒遠見勸不了他,只得轉而從司徒清這邊下功夫。

    幫她帶上門,司徒遠去了司徒清房間。

    他點着一根菸,正坐在電腦前想着文若。

    “清,不要跟白遲遲結婚,你還是跟文若在一起吧。”

    司徒清皺着眉,冷冷盯着司徒遠。從他今天進門開始,就奇怪地盯着白遲遲看,當他沒看見嗎?

    現在,更是公然地讓他跟文若在一起,那他呢?他跟白癡在一起?

    “我要是早知道你對文若會這樣不堅持,我不會讓你來照顧她。現在,你對她表白過了,我再跟她說,你覺得以她的性格,能同意嗎?”

    司徒遠也從口袋中翻出煙,點着後在他身邊坐下來,陷入了沉默。

    他們都懂文若,誰都不願意讓她爲難。

    “試試吧,也許她願意,不試怎麼知道?至於白遲遲,她……”

    “你別打她的主意!”司徒清低吼了一聲。

    司徒遠不可思議地看向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第一次顯露出驚訝。

    他對白遲遲有那麼強的佔有慾,認爲他也會覬覦,真誇張。

    司徒遠的沉默讓司徒清一下子感覺到一種危機,和當時把文若讓給他時完全不同。

    那是一種嫉妒,還有擔憂,想起白遲遲上次把他當成司徒遠的情景,他打從心裏煩躁不安,恨不得能徹底拔除司徒遠腦海中關於白遲遲的記憶。

    “清,文若對我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你要是真喜歡她,就爭取一次。也許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自己看着辦吧。”司徒遠站起身,甩出這句話就出了門。

    他迴避了白遲遲的話題讓司徒清有點惱火,不過他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沒有通過文若的同意,兄弟兩人自作主張地安排她的歸屬,對她畢竟不公平。

    他掐滅了煙,起身去敲文若的門。

    “誰?”文若的聲音裏有濃重的鼻音,看來她又哭過了。

    “我,清。”

    “等一下。”

    文若擦乾淚,拍了拍自己的臉,照照鏡子,纔去打開門。

    “有事嗎?”

    “想找你談談。”

    “哦,進來吧。”她的表情淡淡的,語氣也很平淡。

    此時見到司徒清,她的心酸的不知所措。

    說不定以後他都不會踏進這間房了,她和他註定了沒有任何機會嗎?

    “哭了?”他關切地問。

    “沒……沒有……”她連連搖頭,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想證明自己沒哭,卻沒想到一看到他那雙深潭一樣的雙眸,她的淚滾滾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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