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箋憑語 >第三十八章 聲東擊西
    第二天早上楚世貿在牢裏醒過來的時候,早已只剩下一個人,原來在自己胳膊上枕着的琥珀姑姑早已經走了。

    楚世貿忍不住苦笑了一聲,皇后娘娘這一招還真是好手段。

    沒過一會兒,大理寺卿言應忠就過來給他開了牢門,“恭喜楚閣老官復原職”

    言應忠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今早一衆兄弟們都如約上了摺子,讓閣老起復,陛下也給閣老撐了場子,誇耀了一番閣老的委曲求全。”

    “封印和顧家幾門武將反對的說了幾句,也讓皇上給駁斥了,可見皇上心裏是真有閣老的”

    “皇上還說朝堂不能沒有閣老,希望閣老能儘快修養迴歸朝廷,爲陛下分憂。”

    “這不,我連閣老的朝服都直接給您帶來了。”

    說着,拍了拍手掌,示意底下的人把朝服給呈上來。

    楚世貿一身囚服都有些褶皺了,但撣了撣褶皺,沒接過衣服。

    “回去洗個澡再穿吧,在牢裏帶了這麼多天都快臭了。”

    言應忠趕緊接話道:“是,是,閣老說的有理,那我下去給您備個轎子。”,便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此時,琥珀已經回到皇后娘娘宮裏,伺候她盥洗了。

    琥珀一邊給皇后娘娘帶着頭上地珠釵,一邊輕聲開口:“娘娘,昨晚還算順利。”

    皇后葉輕輕忍不住偷笑:“琥珀啊,你的魅力私底下都迷倒了朝堂上多少大臣了,基本上一大半都是你的裙下臣了。”

    葉輕輕最喜歡打趣她的侍女了。

    每次在她身邊伺候的時候就一副冷冰冰的面容,非禮勿近。

    可要真正撩起人來,又無往不利。

    “娘娘說笑了,不過都是爲皇后娘娘分憂罷了。”琥珀說的時候,臉色一點都沒有變化。

    彷彿那些男人都是她的玩物一般。

    。。。。。。

    下了朝之後,顧維鈞還穿着甲冑拄着拐,怒氣衝衝地一路跟着封印來到了楚善誠這裏。

    早上皇上太不給面子了,他和封印對楚世貿地駁斥,一句輕飄飄的話“朝堂需要楚閣老啊”就給他帶過了,正經理由都沒有。

    真是氣的他沒直接舉起柺杖,砸到那羣俯首稱臣的文官身上。

    而且最可氣的是,皇上起復了楚世貿,對於楚善誠反而不管不顧了。

    怎麼,楚世貿被貶的時候,楚善誠就是他兒子;反而官復原位,楚善誠又不是他兒子了

    皇上這是什麼歪理。

    氣的他這個老頭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不過就是欺負楚善誠沒有父親護罷了。

    但楚善誠真的沒有父親護。

    不然讓楚善誠恢復白身,這都應該是楚世貿的事情。

    自己的兒子因爲自己被貶,當然也是要自己上摺子請求恢復自己兒子的奴籍。

    結果楚世貿像是早料想到了一樣,從牢裏寫了一份血書,希望陛下寬宏大量,把他被貶到邊關的妾室以及她們的子女都召回來一同爲皇帝分憂。

    獨獨少了楚善誠這個沒有母親疼,沒有父親愛的嫡長子。

    皇帝也像眼瞎了一樣,拿過血書來,讚歎楚世貿的愛子之情

    愛子之情在哪呢兒

    嫡長子就這樣扔了

    不得不說,楚世貿這一招真是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他這個外公和封印在朝堂上都看傻了,他們倆本來就是武將,擅長刀光劍影裏的戰術,一到朝堂這些人這些事兒腦子轉的就慢半拍。

    正好落了楚世貿的下乘。

    反應過來的時候,楚世貿起復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兒。

    氣的他沒處撒氣,只好一路罵罵咧咧地嫌棄封印。怎麼跟自己一樣,一到朝堂上就反應遲鈍。

    從封府的大門到封家的內宅,老爺子就沒停過嘴,唾沫橫飛,一路罵道了楚善誠牀邊。

    吉元早從下朝聽了信兒,就趕過來和楚善誠說了,正好在顧維鈞和封印進府的前一刻。

    楚善誠這個當事人倒是表情淡然,他不是跟自己的父親第一次博弈了。

    楚世貿不喜歡用正經手段,他也早就見識了。

    今天早上,其實自己的外公和師傅就是讓楚世貿一招聲東擊西給打暈了。

    先是文臣們上的起復的摺子,如果顧維鈞和封印一直咬着稅收的事情不放也不會這麼順利,結果被楚世貿從牢裏寫的血書打亂了節奏。

    外公和師傅因爲擔心自己,放過了楚世貿官復原職的事情。那他寫的血書得到皇上的認可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楚世貿就是在欺負自己外公和師傅在朝堂上嘴笨罷了。

    其實楚世貿也清楚,既然他自己官復原職,自己兒子脫離教坊司的奴籍也是遲早得事情,不過是利用了一把顧維鈞和封印罷了。

    楚善誠是真的佩服楚世貿這一頓騷操作。

    他也料想到自己的外公和師傅必然怒氣衝衝地找到自己這裏來,幸好,先讓董小宛藏到了屏風後面。

    不然,還不知這兩個馳騁沙場的將軍會不會被衝動衝昏頭腦,會不會要拿昨晚的罪魁禍首董小宛來出氣。

    兩個人一直到楚善誠窗前,也沒停下罵人的話。張口閉口都是楚世貿那個混蛋今早在早朝上使了什麼混蛋招數。

    兩個人跟楚善誠說一句,就要夾雜着罵楚世貿兩句。

    幸好吉元早早的來言簡意賅的跟楚善誠講了。

    不然,就自己外公和師傅這副嘴笨的樣子,他聽幾炷香的時間也聽不明白。

    兩個人繼續在他窗前自顧自地一邊講一邊罵。

    都是長輩,楚善誠也不好打斷。

    過了好久,楚善誠的思緒早就不在兩人身上,開始考慮怎麼反擊楚世貿的時候。

    他外公和師傅才反應過來事情的主角是楚善誠。

    低頭一看,楚善誠已經兩隻胳膊墊在頭低下,閉上眼睛看上去睡着了。

    其實楚善誠只是假寐而已,身後太疼,閉上眼睛精神才能更集中一點。

    封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楚善誠的頭。

    楚善誠一下子睜開雙眼,倒是嚇了封印和顧維鈞一跳,畢竟倆人是以爲楚善誠傷太重,已經休息睡着了。

    楚善誠揚起少年的笑臉,迎上顧維鈞和封印的目光。

    是,楚善誠在外人面前很少笑,但是在自己外公和師父面前,他知道只有自己笑起來,才能讓他們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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