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箋憑語 >第四十七章 軍令第三十條
    黃堯驚訝地很,問道:“將軍,我們不是剛剛大捷,回來慶功也才歇了一天。”

    “不光是我們,關鍵是士兵們都多久沒回家了,怎麼能這麼短的時間又把他們重新召集起來呢在軍營裏,會引起羣情激憤的。”

    封印點了點頭,“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道呢”

    深深地嘆了口氣。

    “士兵們的精神不振奮,沒有奮勇殺敵的一股腦的衝勁,在戰場上,我們也很難奪得先機。”

    “這次西北能大捷,是每一個士兵迎來的榮譽,我們應該給他們一點時間看看家人,讓他們享受一下這份榮譽。”

    “不然誰能說的準,下次還能不能回家,能不能保證戰爭勝利。”

    黃堯聽着封印都這樣說了,心裏也有了數,這件事情怕是封印封將軍自己也沒有發言權了。

    皇帝和內閣是鐵了心的想讓他們這支軍隊儘快回西北。

    眼角里都透露出一股悲涼,皇上這是要涼整支軍隊的心啊

    黃堯爲了穩定心神,坐在了一旁擺着的圈椅上。

    古木設計的圈椅,雕樑畫棟,正好可以把兩根胳膊架在圈椅的兩個弧形的把手上。

    手握的地方正好是個圓球形,黃堯正好能用手掌把它包起來。

    黃堯因爲生氣,手上用力,一使勁竟然不小心把雕刻的圓球掰了下來。

    封印本來在自己的桌子上坐着處理一些軍務,給黃堯一點思考的時間。

    結果聽見“卡崩”一聲,往黃堯的方向望過去,只見他手裏攥着他花高價錢買回來的圈椅的把手給他捏了個粉碎。

    氣的他把手裏的印章扔了過去,大罵:“你個小兔崽子,生氣歸生氣,用那麼大勁兒幹嘛,白長了這麼個大高個兒,腦子一點沒長。”

    黃堯躲着,用左手一把攔住了飛過來的印章。

    在封印手下這麼多年了,黃堯已經深刻地瞭解到封印發脾氣就那幾招。

    罵人兔崽子,扔東西,還有用軍棍砸人。

    短短的兩天他都見識過了。

    封印見黃堯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

    他以爲他扔過去的印章是給他拋着玩兒的麼

    還給他接住了

    用手掌在胸膛上給自己順了順氣兒,可真是氣死他了

    吹鬍子瞪眼的封印,指着黃堯的鼻子罵:“你趕緊滾去跟楚善誠說一聲內閣的旨意。內閣和皇上不會平白無故突然讓咱們回西北。”

    “肯定又是他那個混蛋爹搞出來的事情。”見着黃堯還羞羞答答地、小心翼翼地往桌子這邊挪,試圖把印章給放回來,他氣的更厲害了。

    裝的像個受欺負的小媳婦似的,一點士兵的利索勁兒都沒有。

    站起來一拍桌子,“趕緊給我滾去啊”

    結果那印章本來被黃堯放在桌子的邊角上,經過封印這麼一拍,在地上落了個粉碎。

    他媽的,他要暴走了,這可是青雲大師專門給他刻的私章。

    差點氣的沒給他背過氣兒去,癱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氣兒。

    這羣小兔崽子,沒一個省心的

    黃堯趕緊跑出了封印的院子,他知道封印有多寶貴那個印章,天天放在一個繡袋裏緊緊地貼在懷裏放着。

    不然他也不會冒着被封印斥責的風險,也要把封印砸向他的印章接住。

    誰知道,這印章最後還是碎了。

    要是真要回西北,天天面對封將軍這張對着自己生氣的臉,他可能不會先在戰場上戰死,先被封印給折磨死。

    可是他又不願意主動去和楚善誠說話,在封彥之的院子和封印的院子之間,來回徘徊,心裏拿不定主意。

    正好在封彥之房裏冷忠傑他們三個人沒處去,在院子的角落裏穿着一身令人恐懼的錦衣魚服,蹲在牆角,揣着袖子,和東北老大爺似的。

    黃堯心想不如讓他們傳話,過去踢了踢背對着他的冷忠傑的身子,“嘿,嘿”

    “去和屋裏躺着的那個人說一聲,內閣遞了摺子讓我們回西北。”

    冷忠傑半轉過身子,擡頭冷眼瞧了黃堯一眼,“我們剛被趕出來,自己去”

    黃堯又往冷忠傑屁股上踹了兩腳,“去不去”

    冷忠傑蹲着小腿還是動的飛快,挪開了原來的位置,狠狠地瞪了黃堯一眼,“自己去”

    相較起到底是得罪楚善誠還是黃堯,冷忠傑明智的選擇了後者。

    楚善誠心臟起來,沒有心

    揣着袖子蹲着做縮頭烏龜也不去。

    黃堯撇了撇嘴,原來狼牙軍這些兄弟們還知道欺軟怕硬呢

    不情不願的邁進了屋子,背對着楚善誠對牆壁說話。

    “內閣遞了摺子讓我們西北軍立刻回西北。”

    董小宛正在給楚善誠小心的上藥,楚善誠疼的一直閉着眼睛。

    連頭都沒擡,輕聲無所謂的說:“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黃堯咬了咬後槽牙,一字一頓的大聲說道:“我說內閣遞了摺子讓西北軍回西北”

    楚善誠依舊沒睜眼,“聽不見。”

    聽不見個鬼就是想捉弄自己

    氣的一下子轉過身來,拉住董小宛的胳膊,把她拉到了一旁,對着董小宛的臉,一字一字地認真說:“你跟那個混蛋說,內閣遞摺子,回西北。”

    董小宛嘴角上揚,“哦”了一聲,沒理他,甩開攥着自己的手,回去當沒事兒發生繼續給楚善誠上藥。

    她最討厭這種磨磨唧唧,有話不直說的人了。

    都是男人,有氣打一架,傲嬌給誰看

    楚善誠偏頭,也沒睜眼,給董小宛舉了一個大拇指,嘴角依舊疼的有點抽搐。

    董小宛上的再溫柔,畢竟都是皮外傷,上藥和上刑沒什麼區別。

    黃堯氣的不行,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楚善誠後背上,問道:“現在可能聽見我說話了麼”

    楚善誠疼的一激靈,立刻睜開了雙眼,滿臉的冷漠。

    就算他很疼,他也能在黃堯面前忍住。

    冷冷地開口:“背誦軍令第三十條。”

    黃堯由於多年的身體慣性,立刻立正回答:“違抗上級者,杖打三十。”

    然後楚善誠也沒說話,就這麼死死地盯着他,

    嘴裏吐出幾個字:“好啊,當上副將的人就是了不起,拿軍令當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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