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箋憑語 >第九十四章 與馬相依爲命
    封印與白若雲同騎一乘,驅趕着馬羣往營帳的地方趕。

    蒙古人雖然沒起疑心,但爲了防範,也把封印小隊的所有人打散在營帳各處,有人去打鐵,有人去挖礦,只有封印被留在了馬廄。

    因爲他馴馬的技術一流,馬羣不到兩天的時間便都被他馴服了。

    白若雲因爲是封印的妻子,也被留在了一處。

    說實話,封印已經很感激了。他了解他的這些老兄弟,都是身經百戰的,只要一聲令下,逃離這營帳都不是什麼難事。

    只有白若雲,他得小心護着,看好時機再逃離纔行。

    所以他也是一點險都不敢冒,一直在這馬廄裏等待時機。

    蒙古人本身就熱情好客,加上封印常年在邊關征戰,也懂一些蒙語,和當地的百姓交流的十分通暢,當地的牧民也對他十分友善,沒有因爲他是外族人就加以冷眼。

    這幾日,甚至已經完全融入當地牧民的生活了。

    封印護着白若雲從草原趕回營帳,紛紛和路上的牧民打招呼。

    “巴雅爾,又在擠奶呢!”

    “是啊,白師傅,你趕馬回來了呀!”

    “嗯,待會兒能給我留一碗麼,我想留給我媳婦喝!”

    “害呀,白師傅,您放心吧,這兩日我家的牛產奶特別多,到時候我給您送去!”

    “巴音,又在修柵欄呢!”

    巴音一邊揮舞着錘子,砸在柵欄上,一邊回頭跟封印抱怨:“可不是呢!我家的羊昨天又跑出去了一隻,我得把柵欄再加高一點。”

    “巴音,那你先歇一會兒,我把馬趕回馬廄待會兒來幫你。”

    “那白師傅就多謝你了!”巴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停下了手中的捶打。

    封印自從來了這蒙古,一刻也沒閒着。不是今天幫着誰修修柵欄,就是明天幫着其他人種種糧食,趕趕羊。

    一開始封印是覺得在這蒙古,怕苦着白若雲,給人家幹活兒換點羊奶,換牀棉被,

    慢慢地大家熟絡起來之後,封印發現這些蒙古的百姓也是真的十分友善可愛,和他們的相處也都十分真誠。

    大家都願意幫着封印在這裏的生活能更舒適一點。

    至於爲什麼大家都叫他白師傅,是因爲封這個姓在蒙古實在是太出名了。

    封印是鎮北大將軍,世人皆知的西北王,不僅是中原都這樣稱呼他,就連蒙古人們,也都敬仰這樣的勇士,稱呼他爲西北王。

    所以,封印爲了隱藏身份只得借用了白若雲的姓氏。

    說是借用,封印心裏都快樂開花了。

    這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他和白若雲就像在這裏安家了一樣,過着普通老百姓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平常生活。

    白若雲真的像是他的妻子一般,爲他打理操持着一些雜事,而他出去放馬或者幫着人家給家裏換點東西用。

    如果不是他還有一個將軍的身份,他真的就想跟白若雲在這裏生活一輩子都不離開。

    但,這只是他可望而不可即得事情罷了。他身上有使命,“國”永遠比“家”靠前。

    封印回到馬廄裏,先將白若雲安置下來,讓她安生坐在封印這兩日用木頭搭起來得牀上。

    封印做木工活兒的手藝也不錯,從巴音那裏借來木頭,自己搭了牀和桌子、凳子。又用石頭壘起來了一個簡單的竈臺,兩個人就在這馬廄裏過上了安生的小日子。

    封印將馬一個個的鎖回馬廄裏,又給他們換了糧草。白若雲在一旁也閒不住,拿了兩人這兩日換下來的髒衣服,放到一起洗了。

    剛放進盆裏,拿手揉搓了兩下,封印看到她便把她的手從盆裏撈出來,用棉布擦乾淨:“你歇着,這些我來幹就好。”

    說着,自己就坐在了小馬紮上揉搓起了衣服。

    白若雲拗不過去,只好也拿了個馬紮,和他並排坐着,一邊看着他洗衣服,一邊愣神。

    其實,如果真的有個男子可以依靠,生活真的很愜意。

    只是白若雲也明白,這樣的日子不會長久的。

    她也不會主動去問,到底什麼時候會離開這蒙古,因爲她只需要跟着封印,別當拖油瓶,就算好的了。

    這種戰場上的事兒她又不懂,何必多嘴問呢。

    這時,從屋外走進了一個人,長得身形高大,蒙古人的樣貌,說話卻吐字清晰,標準的中原口音。

    這正是成汗身邊的那位軍師,也正是慫恿成汗騷擾邊境的那位半蒙古半中原血統的人。

    成汗還是不放心把封印夫妻倆放在這裏看馬廄,時常派人來監督。

    而又因爲這軍師血統的優勢,讓他來,也能監督個明白。

    不過也二十出頭的年紀,身形魁梧,沒有其他軍師那副孱弱的身材,高大挺拔,名叫巴彥。

    “巴彥大人,來看看馬麼?”

    封印瞧着他走進來,將手上的水在衣服上蹭了蹭,起身來到這位軍師巴彥的身邊。

    “嗯,成汗大人也讓我來看看你最近是不是老實。”

    封印趕緊弓下身子:“老實老實,當然老實。”

    “領我去看看後面的馬吧。”

    “是,巴彥大人。”

    巴彥口中所指的後面的馬,是指在馬廄後面,還養着幾頭汗血寶馬,是成汗和幾位草原上的巴圖魯專用的馬。

    因爲他們平常不喫草,也不需要放出去,飼料都是從中原專門買的上好的飼料,飼養的環境也更好,在後面有一個專門的小院養着它們。

    封印在前,巴彥在後。兩人走到馬廄後面,立刻鎖上了馬廄的門,現在這個小院裏,保證只有他們兩人了。

    巴彥突然半蹲在地上:“封將軍,您受苦了。”

    封印將手搭在巴彥的肩上:“你這說的什麼話,你纔是受苦了,在這營帳裏做奸細,長年累月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

    巴彥的頭低的更沉了:“當初,是楚將軍從草原上救的我,讓我在軍營中安身立命,能回報中原,是我的福分,我萬死不辭。”

    巴彥,

    還有一個名字,是楚善誠給他起的,

    叫做巴國一。

    巴國一的身世很坎坷。

    他的父親是一箇中原人,突然來到草原弄大了他母親的肚子就跑了,再也沒有消息。

    蒙古人嫌棄他血統不正,他母親含辛茹苦的把他養大,很快就因爲操勞病逝了。

    他也被趕出了營帳,在草原上流浪,跟一匹馬相依爲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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