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那先帶我去看看吧。”跟着兩個衙役從大理寺出來,進了旁邊的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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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裏。
江文昭在書房提筆畫着一個女子的肖像,那女子容貌絕美,眼神殺伐果斷,一襲紅色長裙,妖媚動人,赫然就是董小宛兩年前在皇宮裏表演的樣子。
他的侍衛在旁邊默聲佇立了許久。
直至太子將女子肖像的最後一筆畫完,在硯臺上擱下筆,侍衛纔有所動作,站到桌案面前,拱拳出聲說道:“太子。”
江文昭拿起手邊擦手的毛巾,擦拭着手指頭上染上的顏料:“嗯,說事兒。”
“按照您的吩咐,信送到翰林院那老兩口手裏了,他們也按照信裏的指示找上了樂培園的董萬訟師。”
江文昭擡眼,一副深思的樣子:“那世子妃那邊兒呢?”
“回太子,李家的人想埋到後山,讓我們的人攔下來了,給丟到了樂培園的衚衕門口。”
江文昭勾了勾脣角:“好!”甚至伸出兩隻手拍了拍,彷彿在讚歎自己這一招如何巧妙,眼神裏透露出了一抹邪魅。
“你隨時看着點兩邊,有事再來回稟吧。”
“是,太子。”侍衛躬下身子,抱拳退下了。
江文昭把畫好的畫卷起來,隨手扔進了桌邊放着幾個畫軸的青花瓷盆裏,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樣有意思的女子,可不能讓她藏在樂培園裏面不見天日啊。”
江文昭說完看向窗外,一顆參天的大樹在窗外佇立着,順着樹幹,幾朵紫色的牽牛花已經迎春開放,煥發生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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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李家是梁朝建立以來封的第一個異性王爺,多虧了李家祖上出了一位驍勇善戰的勳將李創,幫着梁朝的始皇打下了天下,鞏固了皇權。
但按說經歷了幾朝幾代的更替,李家一個外姓世家依舊簡在帝心,只靠一位先祖那是萬萬不夠的。
在李家,真正厲害的是李家的世家小姐們。
李家的女兒們,出皇后、嫁世家,不斷聯姻、不斷又生女兒,赫然在李家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
當今的太皇太后就是李家人,宮裏也有不止一個李姓貴妃。
隨着女子身份在李家的水漲船高,如今李家當家的也是李家的太奶奶。
李家太奶奶崔氏,也是同已經死去的世子妃王瓊心一般,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
可奈何是生女兒的一把好手。
如今宮裏兩位貴妃,蕭王妃,桓王妃都是她的女兒。
隨着女兒一個比一個嫁的好,太奶奶崔氏在李家的話語權那是一天比一天強。
就算李家的老太爺,說話那也是要敬重三分的。
更何況如今後院的一衆家事都還在崔氏手裏掌管着,老太爺李仲山就算是看在平常買古董瓷器的份上,平常生活也得看着崔氏的臉色。
而李家的男子,從上到下,則是另一個極端。
一個個乾的都是不學無術,強搶民女的勾當。
但滿京城的找遍,如果說想玩出一番名堂,那李家從上到下都是一把好手。
老太爺李仲山,年紀大了之後,古董字畫,瓷器菩薩,什麼值錢玩兒什麼。
老爺李茂山,好賭成性,還逢賭必輸,賭品極差。
世子李淵章和幾個兄弟,喜好女人,玩弄糟蹋,涉獵廣泛。
就連三歲小孩兒都知道,如果李家的男人出來了,那儘快躲得遠遠地,骨子裏沒一個好人,都爛透了。
但此刻的李家老太太崔氏住的迎春園裏,擠了一屋子的人,亂作了一團。
老太太帶着抹額,扶着頭,在牀榻上滿臉氣憤,幾個太太站在一旁侍奉着。
堂下也聚了一羣人。
老爺李茂山坐在太師椅裏,手裏把玩着核桃。
堂下跪着的有世子李淵章,和他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李哲和李亞。
三個人跪也跪的不老實,敲着膝蓋,滿臉的不耐煩。
老太太把手邊的茶杯一下子扔過去,在三人的腳邊摔得粉粹,拿起靠在牀榻邊的柺杖杵地:“混蛋!都給我跪好嘍!”
今天早上,要不是老太太的貼身侍女來向她稟告,她都不知道,堂堂一個世子妃,雖說在這府裏不受待見,但竟莫名其妙的死了,屍首還沒了?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又是世子幾個孽障們做下的好事兒。
現在當務之急是弄清楚世子妃怎麼死的,趕緊把她的屍首追回來。
雖說這世子妃王瓊心的父親不過就是翰林院裏一個普通的博士,但架不住家學清白,萬一有什麼把柄落在別人手裏,本來就名聲不好的李家,怕是更要雪上加霜。
老太太疾嚴令色地問道:“世子,你說,你夫人究竟是怎麼死的?”
世子李淵章撇過頭去,嘴裏嘟嘟囔囔地說道:“不就是突然長病死的麼?”
老太太火氣一下子上來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暗地裏都對待你媳婦兒,動輒打罵!她哭痛的聲音滿府裏誰沒聽見過?給我說實話!”
李淵章一臉委屈地犟嘴:“我真不知道!我昨天都沒在府裏!”
老太太半信半疑地又敲了敲手裏的柺杖,橫起來指着旁邊跪着的李哲和李亞:“你們倆知道麼?世子妃怎麼死的?”
李哲和李亞眼裏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了,還是李亞率先說道:“老太太,我們怎麼知道,哥哥的媳婦兒問我們幹嘛?”
老太太苦笑道:“這還就奇了怪了,滿府上下就找不出一個人知道這府裏的世子妃是怎麼沒得?”
老太太一個兇狠地眼神又轉向了李家的老爺李茂山:“你知道麼?”
李茂山把手裏的核桃一下子敲在桌子上:“娘,我怎麼會知道我兒子的媳婦兒怎麼死的!您跟我開玩笑呢?”
一臉的混不吝,沒一點沉穩的樣子,哪像一個已經過了四十歲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