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他說的聲音很低，只有沐雪瑤聽到了。
她猛地退後了幾步。
這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料想到的情況。
女孩的臉色蒼白了不止一個度，她扶着身後的餐車，才勉強站穩。
很奇怪。
“瑤兒她不舒服，我先帶她回去了。”男人脣角勾起一抹溫和的弧度。
他一步步走近沐雪瑤。
知道他的身份，在場的人當然沒有任何人敢攔他。
楚紹琛手環過沐雪瑤的腰，低下頭像是心疼地看了她一眼，還在她耳邊喃了些什麼。
沐雪瑤的瞳孔縮了縮。
艾斯總感覺他有點怪怪的。
剛剛這個人給他冷眼來着，那個時候的氣息和現在……好像不太一樣。
“落雨，你沒事吧？”艾斯下意識地拉住沐雪瑤的一隻手。
沐雪瑤愣了下，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複雜：“沒事，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當事人都這麼發話了，艾斯只好鬆開了手。
一男一女漸走漸遠，只留下一臉懵逼的衆人。
……
上了楚紹琛的車，沐雪瑤抿着脣。
洛夜自覺地拉上了隔板，車平穩地行駛着。
“想起來了？”男人笑着道。
沐雪瑤盯着他微微泛紅的眼睛看了好一陣：“你不是他。”
“嗯？”
“你不是楚紹琛。”
“這麼確定？”男人眯起狹長的眸子。
沐雪瑤頓了頓：“你是……江斯白，對不對？”
他愣了愣。
狹小的空間裏，兩個人相顧無言。
男人的眼眶逐漸泛起猩紅。
沐雪瑤沒答話。
在江斯白這句話話音剛落地，她的腦部傳來熟悉的疼痛。
她咬住下脣，男人熟悉的嗓音再度響起。
“乖，你先走，我很快就會離開的。”
很熟悉的話語。
他上一次說這句話時的場景她也都還記得。
是在漫天的火光裏，在那張泛黃的照片裏。
沐雪瑤掐着手心，強撐着不讓自己睡下：“你又想幹什麼？”
“會沒事的。”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淡聲安慰着。
他這話說完，沐雪瑤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
沐雪瑤夢到自己回到了很久以前。
回到了她還沒“死”之前。
是的，她死過一次。
那個時候，她還是國際上有名的殺手“X”。
首次碰到江斯白，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沐雪瑤知道他是來刺殺她的。
估計是知道打不過她，江斯白選用了另外一種方式——攻心。
只是他第一次見面時採用的英雄救美策略真的弱爆了。
沐雪瑤嫌他礙事，一把推開他三下五除把那些混混幹翻了。
想着這年頭那麼蠢的殺手也不常見了，沐雪瑤也就放過了他，看看他還有什麼好玩的。
第二天夜裏，她刺殺別人時被江斯白撞見了。
她問他：“你看見了什麼？”
戴着金絲框眼鏡的儒雅男人略一思索，答道：“我看見了天使。”
真的很奇怪。
她很想笑，但還是憋住了，暫時放下了對他的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