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本名叫羅樹，據說是女朋友嫌棄他掙不着錢跟人跑了，把那傢伙給刺激得心理變態了，本來好好一高材生，不幹小白領了，幹起了做土炸彈在黑市賣錢。你還別說，幹了一年半載，那傢伙還真掙着錢了，買他做出來那些玩意兒的人還不少。”
幾個人在烤魚店門口的攤子找了張桌子坐下，要了喫的和幾瓶啤酒，小毛一邊倒酒一邊不無調侃地說道。
“掙着錢有屁用，還不是隻能在紅燈區找那些一百塊一炮的女人泄火？”狗蛋說道。
葉凌風笑笑，道：“有這腦子卻不走正道，掙得都是昧良心的錢，遲早都得還回來。”
“咱們今晚可不就是來跟他討債的麼？嘿！”
幾個人隨意聊着，不一會兒大盤烤魚和幾個下酒菜上來了，就不再多說，就着啤酒不急不慢地喫喝。
葉凌風順帶着提了賴家四兄弟的事兒，交代大牛幾個人以後重點關照他們。這關照當然沒有什麼歧義，只是因爲就算那四兄弟浪子回頭，但恐怕一時半會兒很難把身上惡習全都改了，少不得需要人幫着看着。
大牛幾個人對葉凌風的話當然沒有異議，而且出於對老賴頭的同情，也有心把那長歪了的四兄弟給掰正過來。再說了，他們沒忘記自己在碰見葉凌風之前其實並不比賴家四兄弟好上多少，所以也沒好意思發表什麼意見。
幾瓶啤酒下肚，料足味正的烤魚喫得差不多了，時間也到了將近凌晨一點鐘。
葉凌風接過大牛遞過來的煙剛點上，視線就透過煙霧，看到了一個朝着烤魚店走來的人。
一看到那人，葉凌風就確認那是小名‘老鼠’的羅樹。那傢伙長得獐頭鼠目，身材又矮又瘦，頭髮亂得像雞窩，戴着副方框眼睛，臉色灰暗，明顯是長期熬夜給熬出來的，走路的時候聳着肩吐着眼，透着一股神經質的警惕。
“來了。”大牛幾個人從白天就在這附近打聽了，早就弄清楚了老鼠的特徵，此時一看到那人，也都篤定那就是老鼠。
“抓嗎？”
“抓。”葉凌風吐出一口煙霧，點點頭。
大牛幾個人聞言，紛紛站了起來，朝着剛在兩張桌子之外的坐下的老鼠走了過去。
“老鼠。”大牛走到近前，叫了一句。
老鼠下意識地回頭，眼神呆滯，還帶着幾分茫然疑惑，顯然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這幾個人是誰。
小毛嗖地一下從大牛身邊竄出去，撲向老鼠，這頓時讓本來就因爲職業關心，精神始終處於緊繃狀態的老鼠受驚，隨手把手裏的茶杯砸向小毛，拔腿就跑。
“站住！”
大牛幾個人立即也全力追了上去，葉凌風倒是不着急，以大牛幾個人的體力和經驗，不可能抓不住那樣一個人。他摸出兩百塊錢，朝一臉驚愕的烤魚店老闆笑了笑：“沒事兒。”朝着幾個人離開的方向走過去。
老鼠果然沒跑遠，事實上也的確是跑不過大牛幾個人，很快就被逮住了，架進了一條巷子裏。葉凌風抽
“老鼠是吧？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了就完事兒了，能配合嗎？”葉凌風道。
老鼠顯然不笨，知道自己肯定是敵不過眼前這幾個人，尤其是身邊這個壯漢，那隻手掌扼在他的脖子上，讓他有種只要對方一用力，自己脖子就會被拗斷的感覺。但他也看出來了，這個跟自己說話的人才是這些人的頭兒。
他遲疑了兩三秒鐘，艱難地點了點頭。
葉凌風朝大牛擺手示意了一下，大牛放開了他，不過和小毛幾個人圍成一圈，也不怕他會跑掉。
“咳咳……”老鼠梗着脖子咳嗽，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們幹什麼？我不認識你們啊！”
“既然知道你是老鼠，那當然是我們認識你了。”
“你們是警察？”老鼠目光閃爍，很是驚慌。
“不是。”
老鼠稍稍放鬆了幾分，他看這幾個人也不像警察，既然不是警察，但知道自己的外號，那說明是道上的人了，要麼是來找自己買貨的，要麼就是尋仇的，他不是沒碰上過這些，怎麼都比碰上警察要容易應付。
“那你們想幹什麼？”老鼠目光閃爍，試探着問道。
葉凌風直接問道：“最近，嗯，就這一個來星期內吧，有誰從你那兒買過東西？”
“很多，你問的是誰啊？”
葉凌風道：“買那些只能炸魚的貨的人不算，只算那些能炸死人的，而且，買家應該還是個行家。”
“這……也不少啊，我不知道問的到底是什麼人啊！”老鼠支吾地說道。
“草！你還當你那兒是便利店啊，還客似雲來啊？別以爲我不知道，我都打聽清楚行情了，你那種生意，一個月能有個兩三個人買貨你都發財了，還跟我們幾個人在這兒打馬虎眼是不是？”小毛瞪眼，一巴掌就甩了過去，把老鼠拍得整個人直打晃。
“說實話吧。都這處境了，再藏着掖着，喫虧的是你。”葉凌風掐滅了眼，淡淡地說道。
“是……是有那麼一個人，算是行家吧。”老鼠吞吞吐吐地說道。
“是什麼人？說清楚了。”葉凌風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不知道他是誰啊！幹這種買賣的，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真的不知道那麼多的。”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那個人是什麼特徵，有什麼特點，越詳細越好。”
“你這是要我背地裏捅人刀子，要是讓人知道了，我沒好下場的……”
“我草！合着你以爲你要是不說就會有好果子喫是吧？你說不說？再不說老子把你打殘了，再弄局子裏去，舉報你，讓你徹底玩完不說，老子還能得一舉報獎金呢！”小毛擡手，又作勢要打。
這還真的是把老鼠給唬住了，忙伸手抱頭擋着，連聲道：“別打，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