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誰讓你替謝婉君解圍的!”謝雲歡忿忿,揉了揉被震疼的小手,挑着那綴滿碎玉的指甲,稍稍挑起了她的下巴,“說,是不是你把姨娘的祕密告訴了謝婉君!”
雅南臉頰尚紅,火辣辣的感覺不停地往心口衝着。
“大小姐,什麼祕密,雅南不清楚你在說什麼!”雅南往地上一跪,腦袋死死地埋在了地上,“姨娘,大小姐,方纔雅南不是替二小姐解圍,只是,只是,雅南覺得對於這件事情,老夫人心中自有定論,如果大小姐過分污衊二小姐,她的心裏,怕是要對大小姐產生嫌隙了!”
說得倒也是滴水不漏。
謝雲歡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站在一旁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呵,雅南,你以爲你能瞞得過我們嗎?”柳絮的聲音稍有些陰沉,她半躺在牀榻上,連雅南的面都沒有瞧見,根本就不會被她的委屈神色迷惑。
謝雲歡一聽這話,頓時改了想法,繡花鞋一下踹上了她的肩膀。
“雅南,你別騙我們了,說,是不是謝婉君給了你銀兩,你才這麼幫她說話?”
雅南當真叫冤,謝雲歡口中所言的“祕密”是什麼她都尚不知曉,今日替謝婉君解圍也是下意識之語,更何況,那不是謝雲歡眼色所要求的嗎?
“大小姐,雅南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雅南那唱戲腔的特殊嗓音哭嗓起來倒有些瘮人,謝雲歡緊了緊身上的衣裙,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而此刻,柳絮已然神清氣爽地從牀上下來,遮蓋在中衣上的外衫被夜風吹拂着,不停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雅南,說實話,也許我能饒你不死!”柳絮彎下腰使勁一下掐住了她的下巴,再一用力,雅南只覺下巴要脫臼一樣,疼得她說不出話來。
剛想張動着嘴,一股口水就從嘴角滑了下來。
柳絮憤憤一句,趕忙兒鬆了手。
“好一個雅南,不僅幫了她還不承認,呵!呸,賤貨!”柳絮將今個兒被謝婉君算計的憤恨都怪罪在了雅南之身,只一會兒,眼底就佈滿了狠厲的血絲。
第一百零一章.雅南死了
月棠院有一個特殊的小屋子,剛推入房門,滿是塵土味兒,謝雲歡咳嗽了幾句,一把將雅南給推了進去。
“雅南,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有的是辦法讓你承認!”柳絮跟在身後,明明尚是平坦的小腹,她卻是小心翼翼地託着,另一邊流霜手中正捏着一柄長鞭。
若是仔細看看,那上面還殘留着黃鶯的鮮血。
雅南倉皇不已,從未想過會因爲這種狀況被柳絮與謝雲歡記恨。
明明,她們也給不出任何她背叛的證據啊!
剛想說些什麼,流霜就在她嘴裏堵了一塊厚重的布,將她的整個嘴巴都塞得滿滿的。她想伸手去把布給扯出來,流霜卻已經動起了手。
一下又一下地鞭打着,柔軟的布料沒有起到任何的格擋作用。
不一會兒,雅南身上已經傷痕累累,衣衫更是破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姨娘,這麼打她,萬一打死了怎麼辦?”
畢竟雅南也是月棠院的人,如果出了事情,蔣氏一定會找她們的麻煩,她們到時候又該怎麼解釋呢?
雅南的手被流霜死死地束縛着,當下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
本以爲柳絮會適可而止,還真是自己高看了她們!
她們,都是一羣禽獸!
不,甚至於連禽獸都不如!
長滿刺的木板被猛地拍在她的肩膀上,又被流霜隨手扯了出來,鏽跡斑斑的鐵刺上滿是她的血肉,好幾股鮮血在腰身處匯成一股,“吧嗒吧嗒”地抵在地上。
“流霜,接下來可就交給你了!”柳絮早就對她交代過,因此隨口一句後就攜着渾身發抖的謝雲歡邁出了房間。
房門被“嘎吱”一聲關上了,裏頭一片黑暗,若非有淡淡的血腥味人飄出,誰也不知道里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謝雲歡早就見過柳絮如何處置黃鶯,可現在,雅南通紅的眼睛落入視線,她仍舊覺得可怖。甚至於,那鐵刺上沾滿的鮮血,那佈滿一個又一個小孔的肩膀,不停地在她腦海中盤旋。
手腳冰涼,若非有柳絮扶着,她恐怕早就跌在了雅南一邊。
“雲歡,你這是怕了?”
“怕?我怕什麼?教訓得又不是我!”謝雲歡挺了挺脖子,看着那皎潔的月光,彷彿自個兒也被刺了一下般一下縮回了手。
柳絮見此不免“呵呵”直笑:“雲歡,你早
就應該想到的!背叛的人,只有這一個下場,只有這樣,別人纔不敢再犯!”
“那雅南會死嗎?”
“死?死哪裏會比生不如死來得痛快?”
柳絮眼底充滿了陰狠,慘白的月光打在她的眼底,卻仍舊遮掩不去她眼中的血絲。
謝雲歡只覺耳畔隱隱有雅南的哀嚎聲,可這哀嚎,每一句落在腦海之中時,又成了黃鶯的聲音。
但這件事情並不是她的錯,她竭力這般安慰着自個兒,嘴角緩緩才淌出一抹陰險笑意。
流霜叫了一個關係尚好的丫鬟將雅南丟出院子時,雅南還有一股氣,只是渾身皮開肉綻,比曾經的黃鶯嚴重了千倍萬倍。
嘴角不停地流出血沫子,雅南眼皮子腫得老高,卻仍舊能感覺到月光。
她們這是將自己給丟出來了?
根本就不知道自個兒身在何處,雅南蜷縮的身子剛一動彈,徹骨的疼痛立馬襲遍全身。
“啊……”咬牙悶哼着,她似是看到謝雲歡與柳絮在一旁偷笑。
既然她們這樣記恨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再在月棠院待下去,好在,自己還有一個小姐!
躺在原地如同一條死狗般躺了很久,天邊的月亮都沉了下去,眼前愈發是一片灰暗。
雅南抽搐着,顫動了好一會兒,才使得手腳有了知覺,可剛一動,肩膀上、脊背上的血孔就在不停地叫囂着,身體裏的鮮血似是在不停地往外涌,她根本就制止不住。
沉沉地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隨手拔了一把枯草,往嘴裏塞着嚼了一下才覺得渾身有了氣力。
“小姐,你會原諒我嗎?”